林君弘已經認定盯著韓家父女就能捉到幕后主使,便親自安排了監視,用的也都是心腹手下,滴水不漏,這邊的事一了,林君弘回了安全局,把甄辨疑犯的事情做了個了結,才是進宮去,雖說皇帝不催,他總要給皇帝一個交代才是。
“皇上圣躬金安。”林君弘到了皇帝面前,恭敬行禮,抬頭看著正吃飯的皇帝和李君威,李君威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頗為滑稽,還不忘向自己擠眉弄眼的搞怪。
李明勛抬手讓林君弘起來,問“你這幾天住在安全局總衙,忙的腳不沾地,皇后可是沒少抱怨了我,再忙也的著家不是。”
“吃飯了嗎”提醒了幾句,李明勛關心道。
林君弘笑了笑“沒呢,這不打您的秋風么。”
李明勛一招手“再添一副碗筷,一道吃吧。”
林君弘倒也不見外,坐在了皇帝身邊,三皇子對面,爽快的吃用起來,三人吃了飯,李君威作勢要溜,被李明勛一把捏住耳朵,悻悻走到書桌前,去練大字了,他素來活潑,沒事也能找出點事來,若不是受傷不宜大動,皇帝也是箍不住他。
盤腿坐在火炕上,李明勛道“你聞你身上什么味。”
林君弘抬手嗅了嗅衣衫,沒有發覺什么異味,雖說好幾日沒有回王府,但在安全局他一樣堅持每日洗浴,到御前來更是仔細收拾過,哪里會有什么味道。
“沒什么味啊。”林君弘回答道。
李明勛道“你身上多了些陳腐冷血的味,這是在安全局里泡出來的,積年老吏身上都有這種味道,你如今只是沾染了一些,若不注意,哪日你就變的雙目無情,看人和看牲口沒什么區別。”
林君弘這才警覺起來,李明勛讓他坐在面前,提醒道“小子,我讓你到安全局歷練,可不想你變成那等冷血無情的人,你明白嗎”
“是,皇上,臣謹遵教誨。”林君弘知道皇帝在關心自己,心中感動,連忙應道。
“行了,日后主意些就是,少些戾氣冷血,安全局也不是十八層地獄,沒必要弄的恐怖陰森的。”李明勛喝了一口茶,問“查的如何了,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貨色”
林君弘道“臣這幾日把歷年來安全局擒獲的朱明復國主義者都審訊了一遍,或者細查了他們的卷宗,這些人有兩種,一種是些被人忽悠的愚民愚婦,為人所利用。令一種則是帝國鼎革時的受害者,或為朱明臣子之后,或是冤假錯案的受害人子女。后者是該組織的中堅力量,對帝國對皇室有很深的仇恨,又為人蠱惑,諸如潼關和朝陽門刺殺兩案,實施者都是這些人,他們或抵死不降,戰死為止,或被俘后一言不發,難撬開嘴巴,獲得有用的情報。但臣覺得,他們都不是該組織的核心,只是一直未能捉住其中關鍵人物,許多事還不好說。”
說著,林君弘把準備好的文件遞上去,李明勛認真看了起來,眉頭微皺,林君弘想了想,問“皇上,臣聽說內閣那邊要處決幾個逆賊,明正典刑。”
“誰告訴你的。”李明
勛放下折子,問。
林君弘道“太子殿下說的,說是既然認定朝陽門刺駕案是朱明復國主義者勾結滿清余孽所為,如今國民群情激憤,誓言報仇,不殺幾個不足以平息民意。”
“太子好說什么了。”李明勛又問。
林君弘此刻已經萬般后悔,自己好端端的提這茬干什么,平白給太子添堵,但他素來也不敢欺瞞皇帝,只得說道“太子仁厚,覺得現在捉的人不過是些賣命的卒子,就算有罪也該按律法來判,此刻拿出去平息民意,那就是死路一條,實在有些不忍,而且殿下也覺得安全局需要這些人順藤摸瓜,交出去了,很多線索也就斷了。”
李明勛笑了“你呀,就別為君華開脫了,他如今國事私事纏身,哪里有時間關心你查案的情況,前面的話是他的意思,后面的話怕你自己的想法吧。”
“臣該死。”林君弘低下頭,本想著七分真三分假的能糊弄過去,不曾想一下就被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