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李明勛在炕上與李定國相對而坐,說道“這冬天的京城就是寒冷,好些年沒在南方越冬,倒是想念的很,定國這幾年在南京,冬季是愜意的很呀。”
李定國笑了笑,端起酒壺給二人滿上,說道“冬天的南京雖說比北方暖和些,但在這個月份也是冷的很,而且是濕冷,也是不好過,聽說申京好一些,但也是夠嗆,若說冬季氣候爽利的地方,我覺得還是昆明好些,四季如春,可惜皇上是沒法享受春城的愜意咯,倒是我,等卸了肩上這擔子,還是想去昆明頤養天年,到時候皇上可別拘著我不放,昆明那秦王府我可沒賣,君度在西南主政的時候,都是住在那里,聽說沒少給我添磚加瓦了。”
“你倒是好想法,只是你肩上這擔子是那么容易卸的么”李明勛笑著把溫好的酒下肚,繼續說道“你就這么想要交卸差事,不為子孫后代想想”
李定國搖搖頭,神情有些落寞“不想了,我那幾個兒子你都知道,不想了。”
李明勛頓時感覺后悔,不該提及此事。李定國兒女倒是不少,但真正成器的沒有一個,原本這也不算什么,畢竟到了他這個地
步,子孫太有能耐未必也有施展的機會,但李定國終究是個特殊的,帝國建立之后大規模的清算,在清算末期,曾經掀起過一陣算舊賬的風波,畢竟京城算是不戰而降,清廷高層投降的很多,許多當年與李定國對陣的人多成為了階下囚,這些人了很多當年的訊息,特別是西南三藩與清廷暗地勾結陽奉陰違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李定國的兩個兒子,有與清廷暗通款曲的行跡,書信等實證都有,李定國英雄一世,誓死抗清,不曾想自己的兒子有如此惡行
,這不僅讓他臉上無光,心中也是芥蒂難消,一直與兒子們疏遠。
原本的歷史中,定國死后,李嗣興等兒子投順滿清,還官拜都統,任職寧夏總兵等職
不光是李定國,李明勛也對此介懷,這些年也從未重用定國的兒子們,也只是不追究責任,將來承襲榮王一脈的爵位也就是了,但此事提了出來,李明勛索性把另一件事也說了出來“定國,安全局送來了一個關于你幼子的消息,嗣業或許還活著,如今被囚于漠北。”
“真的”李定國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光。
李定國的小兒子李嗣業是在濟爾哈朗征討云南時候被俘的,但清廷卻宣傳是其主動歸降,清廷放棄京城遁逃漠北的時,李嗣業不知所蹤,原以為是死了,但最近得到消息是被帶到了漠北。
“他是真的被俘的,而非投降。”李明勛知道李定國的顧慮,直言說道。
“那又如何,人在滿清手里,不過當成一張要挾你我的牌,怕。”李定國說著,眼睛里閃過淚花。
“我的意思是,把他想法子弄回來。”李明勛說道。
“怎么弄回來”李定國問。
李明勛道“換俘我也阿海商議了一下,北伐之事非同小可,要做足準備才是,所以政治上的交涉必不可少,或許可借助換俘、談判等事讓其放松警惕。既然作戰處那邊已經定下冬季進軍的方案,這個夏秋我們可以做做其他文章,我準備派遣一支使團前往漠北,換俘也可以作為其中一個條件。”
“皇上,就怕韃虜獅子大開口”李定國說道“他們若提出要拿順治去換,怎么辦”
“自然不能換福臨,不過他們若敢拿這事來說,我就把李嗣業的性命和福臨綁在一起,他們敢殺李嗣業,我就殺了福臨。”李明勛臉上露出狠辣的神色,鐵了心要保住李定國的血脈。
“如此若能真讓李嗣業回來,我。”李定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有些不知所措。
李明勛擺擺手“你我兄弟不說這個,我是真有一個問題要問問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