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群家伙,不許我養蜂,我都申請了幾次,都是不許,說容易蜇傷人啦,滿口的胡說八道,我養蜂又不是為了吃蜂蜜。”朱由榔一邊吐槽,一邊吃著李君華帶來的東西。
李君華聽了這話,心中一笑,他還記得,舅舅剛進管理所的時候,除了必須參加的學習和勞動之外,一心撲在故紙堆里,編撰書籍,幾年下來,小有所成,但書籍編撰豈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近些年,朱由榔已經不再執迷于書籍的編撰,反而越發對中醫感興趣,而管理所中的人不少都會些醫術,他觸類旁通,學了不少,前些時日學了幾手針灸,逮誰扎誰,而最近感覺戰犯群體年紀越發大,風濕患者居多,又迷上了治風濕的法門,聽聞養蜂人從不患風濕,他非要嚷嚷著養蜂,就是為了治療風濕。
李君華勸了幾句,一直到保證給他尋幾本醫書來,他才是滿意,閑談了一會,朱由榔問道“我看報紙上,英王在籌劃東印度公司的事,如此說來,他是退出皇位競爭序列了”
“可以這么說,只是其中關節關乎重大,倒是不好和舅舅說。”李君華微笑說道。
出身朱明皇室的朱由榔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皇位繼承多半伴隨各類臟事丑事,自然也不會著意去問,朱由榔說道“這段時日他不斷來昌平,每次都找滿清的舊勛談事,從努爾哈赤時代問到順治朝,事無巨細,滿漢蒙三旗的都有,弄的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來問我是個什么情況。我可是聽說英王雖然年輕,但卻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大家伙都擔心,他會不會來個秋后算賬,聽說翻了年就要遷都了,臨走之前,把昌平的人做個了斷,也不是不可能。”
李君華擺擺手,連說不會,他當然知道當初父親給大哥的建議,只不過這些話也是說不得的,只能說道“舅舅別亂想,告訴您的那些朋友也休要懼怕,大哥問什么,實話實說也就是了,哪怕是帶出去問,也是不用怕,真要有什么事,告知外甥一聲就可以。”
“你能這么說,大家伙也就放心了。”朱由榔點頭說道。
李君華道“這次是父皇主持的分家,主要就是讓大哥分
支立宗,這段時間,父皇一直忙活這件事,舅舅,外甥覺得,要不要我也幫把手。”
“你幫你不會怕你大哥分多了吧,皇位都是你的了,多幾百萬少幾百萬有什么區別”朱由榔笑了。
“倒不是怕分不多了,畢竟大哥不再競逐皇位,外甥覺得兄弟之間還是要多幫襯的好,如今大哥需要錢,我也想問起操持一二。”
不等李君華說完,朱由榔連忙抬手示意他閉嘴,繼而往門窗移動,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偷聽后,他說道“千萬不要,君華,你可萬萬不要摻和這件事,也別當這個爛好人,兄友弟恭可不是這個時候拿出來作戲的。”
“不是作戲,外甥真的。”
“真心假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父親的做派,我多少還是了解的,國家大事他愿意交由你們兄弟,也是鍛煉你們,你也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大事延攬過來,可此次分家,分的是內帑,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參與。”
“這怎么說的,不過是錢的事兒。”李君華倒是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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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解釋道“我知道,你的父親一直推行法律法治,但親情倫理這種東西是萬萬缺少不得,也是法律所取代不得的。兒孫資產屬于父母,雖然不為現在法律所容,但在理念中仍然是天經地義的,你的錢都是你父親的,更何況是你父親的資產天下萬萬沒有父親在世,讓兒子來掌財的道理。
這個國家現在是你父親的,將來是你的,國家大事你大可參與,但家中之權,只要你父親在世,就永遠是他的,你若插手內帑就是不孝,更是對你父親的不尊。有一件事你要認真記住,永遠不要替你父親做主,更不要做他的主。”
“多謝舅舅指點,我倒是真的沒有想那么多。”李君華聽了朱由榔口中的理論,不禁有些后怕,再想起前日父親說的禪位之事,更是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插手此事。
朱由榔笑了笑“你的父親千般好,但思想終究與天下不同,有些規則可因他而變,但有些規則卻永遠不會變,你若真心想幫你大哥一把,大可讓你母親來辦,這樣更為得體一些。”
“是,外甥明白了。”李君華重重點頭,心想幸虧今日把這件事沖作閑聊告訴了舅舅,不然真的就惹出大禍事了,二人又聊了一些遷都的事,天色漸黑,李君華也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