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廷沒聽說過。”李君威搖搖頭。
裴元器解釋道“帝國在福建的第一批學子,皇上欽點的入帝國大學,現在論起來,算是當年的狀元,而何首輔則是當年主管東南事務的長官,趙文廷正統科班出身,畢業就隨了首輔大人,當年英王整肅西南后回京參與北伐事務,首輔大人留守,趙文廷一躍成為西南四省治安總長,當年整治西南三藩、朱明宗勛子弟,可是功勛卓著,內閣尚在南京時,趙文廷回到了南京,供職于治安廳總署,把南京的那些權貴子弟整的夠嗆,一向以不畏權貴,剛正不阿著稱。”
李君威點點頭“說起這些,我想起來,聽爹爹提起過,說這個人不討人喜歡,但一定要用。”
“如果是他也就罷了,蘇日安在內閣秘書監嶄露頭角后,此次作為聯絡官也插手進來了,你該知道呀,你那位蘇大哥是油鹽不進的,這二人碰一起,治安廳風氣大變,辦事也沒以往方便了。特別是你那蘇大哥,一句程序即正義,在治安廳小試牛刀后,現在正往其余衙門官署推廣,你在誠王那里就算要來協查令,也得在蘇日安這些程序里鎩羽而歸,算了,不提了,這一段我是沒少吃虧,白給蘇日安當了好幾天的老師,一點面子不給,這家伙就算混不下去了,當狗販子肯定是一把好手,給東西戴鏈子是一把好手。”裴元器不斷吐槽,即便說不提了,也是屋里哇啦的說了好久。
陳梓君坐在車里,是一句話不敢說,只能聽二位大佬談論過于高階的事,到了最后,他連聽都不敢聽了,生怕聽了什么不該聽的。
到了監獄,有陳梓君引導,一路順利的進入女監,這里的環境還算干凈,犯人也不多,因此只占了監獄很少的一部分,陳梓君查了名冊,三人直接到了關押劉若曦的監牢前,看到一個蜷縮在角落里的身影,或許因為天氣太熱,監牢不通風,劉若曦渾身被汗浸濕,更顯的狼狽。
“兩位小爺,您聊著,我們就退下了,這把鑰匙是審訊室的,已經收拾出來了,隨意使用,哈哈,隨意使用。”陳梓君可不敢當眾戳穿李君威的身份,識趣的離開了。
劉若曦看到有人站在監牢前,抬頭看了一眼,看清了李君威的臉,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把臉埋在雙腿間,抽泣起來。
“坐牢的滋味好受嗎”李君威問。
那顆腦袋晃了晃,哭的更是厲害了,李君威又問“為什么要以詩文畫作誹謗皇室,暗諷朝政我見過你的畫和寫在畫上的詩,除了有些少女的哀怨和渴望自由外,沒有什么政治傾向,我娘也很喜歡。”
“是你們害了我一家,我恨你們,恨皇帝,恨安全局”劉若曦忽然抬起頭,厲聲喊道。
“為什么”李君威冷冷問。
劉若曦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是你們害了父親,他對皇帝忠心耿耿,為配合你們安全局的事務殉職,可是你們是怎么對待他的,只是給開了一個勤勞王事英勇殉職的狀子,還做了什么嗎,你知道父親的同事還有街坊鄰居是怎么說我們的嗎,說我爹爹就是皇家的一條狗,死了就扔一邊
那天在佘山望雨亭,你答應我替我爹辨明,可你做了嗎,你和其他安全局的人一樣,都是無情無義的人。”
裴元器笑了,雙手抱胸,問道“你以為你爹劉云威是個什么好東西么”
李君威提醒道“元器,別說了。”
“有什么不能說的咱們可不能背這黑鍋,老三,你更不用背。小姑娘,我告訴你,你爹劉云威是我親手料理的,他根本不是皇家的一條狗,若他是的話,就不會落得這般田地,但凡為皇室效力,為國盡忠的,都不會如此。你爹是國賓館謀殺案的兇黨,他與常青幾個本就是一伙兒的,他的那些同事們說的沒錯,劉云威就是出賣朋友的人,他出賣了常青和他的主子,從我這里換了你們一家的平安,整件事都是我做的。
你爹是死罪難逃,為了保全名聲和你們一家,才和我達成的交易,交易很簡單,他主動招認,我給他弄個殉職,如是而已,安全局的案牘庫里有你爹親手書寫畫押簽字的文書,只是你沒機會看了。”裴元器不顧李君威的組織,直截了當的把實情的始末原委說了個通透。
繼而指著李君威說道“這種交易,在我這里就是走走過場,仁至義盡也就罷了,所以一開始我只是跟治安廳說了一聲,你爹是殉職的,可我身邊這位在佘山見到了你,找我幫忙,這才有了你口中說的狀子,可也就僅限于此了,我們總不能為了一個假忠臣義士而真的敲鑼打鼓吧,小丫頭,你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