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爾丹跟隨治安官走向港區的治安所,小心問道“那些倭人會怎么處置”
“你知道嗎,這里是申京,帝國的首都,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全國不知有多少人想在這里工作和生活,但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這個機會,難道一群倭人偷渡過來就能享受帝國臣民所無法擁有的一切嗎,簡直笑話
這些倭人要么自費返回日本去,要么就得被移民局分配,去邊疆綏靖區或邊遠行省開拓,這段時日的難民會送澳洲去。”治安官倒是個話匣子,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
噶爾丹沒有再多問,被安排進了一間辦公室,治安官問“一會有人會給你來補一份臨時居住證件,為期三個月,這三個月時間內,你要賺夠返回永寧的船票錢,到時候,直接遣返原籍,當然,你如果身上有充足的錢,可以不用這么麻煩。”
對于辦理證件,噶爾丹并不陌生,安心的在房間里等待,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無聊之際拿起了桌子上的報紙來看,忽然看到一篇報道,他的眼睛瞪大了,因為那是藏傳佛教領袖派遣使者,黃教第巴陳列嘉措前來申京朝貢帝國天子,恭祝皇帝二十歲萬壽節之喜。
噶爾丹從這份報道中得到了兩個重要信息,一個錯的,一個對的,錯的是,二十歲的皇帝顯然不是那個橫掃天下的李明勛,既然有了繼任之君,那么李明勛可能死了,這個消息讓噶爾丹感覺整個世界都清明了,而對的是,自己有機會直接返回藏地。
而噶爾丹沒有過多聲張,安心的等到人辦理了臨時居住證件,然后走出了治安所,選擇暫時融入到申京的生活之中,了解自己不在的時間里東方的變化,順便找機會接近黃教使團。然而,世界變化之快,變化之大讓噶爾丹始料未及,大清滅亡了,李明勛是禪位而非駕崩,漠北、西域和藏地已經臣服于帝國的腳下。
天海樓。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酒要這個,上次吃到的那個東西,是肉,海里的肉,紅色的東西,頭不能吃。”
“是龍蝦嗎”
“是的,就是龍蝦,要兩只最大的,還有海蜘蛛,有兩個鉗子,八條腿,那個也要。”
“是大閘蟹嗎,客官”
“好像是。”
在天海樓的柜臺前,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子正在點菜,顯然,他認不得菜單上的漢字,但可以憑借記憶的順序點一些自己曾經吃過而且喜歡的菜品,而對龍蝦和大閘蟹更是念念不忘,而掌柜也已經熟悉這個漢語說的不利索的藩邦男子,天海樓位于使館區與國賓館之間,對外國人也是不陌生的,所以表現的很有耐心。
點菜完了之后,青年選擇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的兩個手下則盤腿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酒店的人習以為常,上菜倒茶都沒有異樣,而一個食客則是問掌柜“這位番客與洋夷不太一樣,也不太像韃子,什么情況”
“呵呵,據說是藏地來的佛爺,話還沒說利索,藏地是內陸,沒見過海貨正常。”掌柜笑嘻嘻的回答道。
年輕男子則爽快說道“我們那里也有東西是你們沒有的,比如牦牛,你們見過嗎”
“見過,不就是一種牛么,只不過毛比較長,還不如黃牛好吃。”一個滿嘴巴蜀口音的食客笑著說道“我是四川的,我們那里也有牦牛。”
“原來是這樣,天朝果然是地大物博。”青年男子倒不見一絲慍怒,反而稱贊道。
這個青年男子名為桑結,是藏傳佛教黃教領袖的弟子之一,但他還有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身份,他還是黃教領袖的私生子,因此在黃教使團中地位崇高,桑結是先于使團出發來到申京的,甚至還有幸參與了新帝的登基大典,而這位僧侶的佛法說不上多么高深,卻對所有的事務表現出了足夠的好奇,申京的街道建筑、港口大船乃至食物衣服,統統如此,而越是了解,他的心就越謙卑。
“這位兄臺,能不能拼一張桌子。”一個年輕人走到距離桑結兩米的距離,笑著說道。
“可是還有空桌子呀。”桑結深深的看了年輕人一眼,說道,然后制住了兩個手下。
年輕人道“確實如此,但靠窗的桌子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