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爾遜聞言一愣,一聽涉及太上皇和皇帝,立刻后悔不該多言,而陳平說道“你立刻聯絡準噶爾王僧格,讓他把噶爾丹處理掉,至于條件,你可以隨意答應他。”
“這這么大的事,不用稟告朝廷嗎”吐爾遜詫異問。
陳平道“稟告還是要稟告的,但不是等皇上的旨意,我們必須先動起來,短短一兩個月,噶爾丹就開始執掌軍權了,而從科布多到申京一個來回,至少需要三個月,甚至半年時間,我們耽擱不起。”
“是,噶爾丹確實是個大隱患,他本身就是老汗王的幼子,又因為做過僧侶,是兩位黃教領袖的弟子,在準噶爾部落里威望很高,讓其長期經營,必為禍事。”吐爾遜道,但又說道“將軍,僧格同樣是一條毒蛇,他會獅子大開口與我們討價還價,最重要的是,如果通過僧格除掉噶爾丹,那么一切都要寄希望于這個不可靠的家伙,一旦出現意外,讓噶爾丹脫逃,那可就。”
陳平攤開手,說道“此刻沒有作為,肯定是錯的,做總比不做的好,而且你覺得,即便我們等到朝廷的旨意再行動,就一定會成功嗎,我們近在咫尺都沒有萬全之策,萬里之外的申京難道就有好辦法”
吐爾遜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畢竟因為當初是帝國一方宣布噶爾丹意外身亡的,不可能再要求僧格交人,即便是皇帝的旨意,多半也是和陳平一個打算。
“出現意外又如何,西北也該動一動刀兵了,省的內閣總是說邊疆無事,打壓武人。”陳平似乎有些憤懣的說道。
半個月后,天山北麓。
一頭母鹿行走在滿是嫩草的雜樹林里,啃食著肥美的草葉,一雙耳朵豎的直愣愣的,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環境,它剛剛越過了寒冷的冬季,不想死在春日的獵人手中,然而,隨著一聲唿哨,樹林外沖來一支騎兵隊,吹著號角,大聲吆喝,受到驚嚇的母鹿跑出了樹林,卻是落入包圍圈之中。
“春天的鹿肉可是酸的,不甚好吃,而且皮毛也沒有那么鮮亮。”僧格笑著對身邊的陳平說道。
陳平擺擺手“打獵是其次,關鍵是讓兒郎們松松筋骨,實話說,這批兵是從京畿一帶剛調遣來的,還不熟悉西北的狀況,幸好骨干精壯都是老人,僧格,你說說,他們怎么樣”
僧格環視周圍,看著騎乘戰馬的士兵在縱橫馳騁,如同兩只大手把從樹林里驅趕出來的獵物圍困起來,這些人并不適用火器,而是張弓馳射,很快就把獵物殺滅當場,若非騎乘的戰馬高大,衣甲又統一的話,僧格都要以為他們全都是蒙古人了。
“都是精悍之士,將軍麾下將士真是不可多得。”僧格說道,然后丟掉這個話題,問道“噶爾丹那件事,有吐爾遜先生來一趟也就是了,怎么敢勞煩將軍大駕呢”
陳平笑著說“噶爾丹的事只能算是本將的一點私人請托,算不上公務,此次來,是為了公務的。關西綏靖區今年照例要與你們準噶爾部合擊北面的滿洲人,連續打了兩年,相信也熟悉了,今年規模要大一些,需要準噶爾部出騎兵五千。”
“這好說,好說,勤勞王事本就是我等藩部該做的。”僧格笑呵呵的說。準噶爾協助帝國進攻滿清也有兩年了,一直都是出工不出力,做做樣子,帝國方面也假裝不知,畢竟準噶爾只要出兵,清軍就不能坐視不理,被牽扯部分精力,如此也算夠了。
陳平道“既然大汗答應了,那就好說了,今年通力協作吧。”
僧格卻是繼續問道“噶爾丹非死不可嗎”
陳平笑了笑“那是自然,大汗不會要告訴本將,那是你的兄弟,你下手不了吧。條件隨你提,只要本將能做主,就不會推辭,若是本將做不了主的,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