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德很清楚現在南洋的帝國商人對西亞地區的商業追求,在果阿戰爭之中,次大陸上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帝國在次大陸的上的商業利益再次得到擴張,已經沒有任何阻撓帝國進行西亞地區的勢力了,但唯一不可接受的是,在西亞,帝國竟然沒有獲得一處港口,事實上任何外來的貿易者都沒有這個待遇。
奧斯曼與波斯兩個王權國家對外來者總是充滿了警惕,波斯人會有限度的開放港口,但也僅僅是許可外來者建立商站,而且隨時可能取消,奧斯曼人甚至連商站都不允許,這兩個國家過于強盛,在任何東西方殖民者的實力延伸范圍之外,但在西亞,并不只有這兩個國家,馬斯喀特蘇丹國就是位于波斯灣的一個阿曼人為主的教長國家。
這個國家是帝國的老對手,自帝國第一次把手伸進印度洋的時候就與之碰撞,帝國繼承了葡萄牙人與其數十年的戰爭,一直與起掙脫東部非洲沿海和北印度洋的控制權,非洲沿海的據點逐漸被帝國攻占,但一直沒有取得大的進展,而馬斯喀特與波斯人無關,又在奧斯曼人的勢力延伸之外,奪取或許不那么容易,但守住并不難。
葡萄牙人在十六世紀的成功在于他們戰勝了奧斯曼人,而失敗就在于他們在十七世紀敗給了馬斯喀特人,但不管怎么說,這只是一個擁有不到四十萬人口,一個以海洋貿易為生存手段的小國家,或許真的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簡單的衡量利弊之后,趙銘德同意了馬哈茂德的建議,說道;“你說的那些內應最好存在,否則不要說是我,帝國的印度洋艦隊和非洲開發公司都不會饒恕你的。”
馬哈茂德心中顫抖,對帝國正規軍的艦隊,馬哈茂德心懷尊重,但對于非洲開發公司,馬哈茂德心里只有畏懼,在果阿戰爭中,非洲開發公司的艦隊和軍隊都參與了對印度海岸的無限制海盜戰,是其中最專業也是最兇狠的,旗下的那些黑人士兵擁有非人的忍耐力和戰斗力,馬哈茂德親眼見證過他們的殺戮和虐待。
但是,馬哈茂德心里并不擔心自己的牛皮會被吹破,因為馬斯喀特是一個貿易城市,在這里阿曼人是主宰,但他們只負責收稅和打造艦隊、軍隊,城市之中混居著波斯人、印度人、猶太人和幾乎所有印度洋沿岸常見的人種族群,只是因為戰爭的關系,他們對中國人是拒絕的,而這些人不僅參與商業和貿易,更是控制港口、貨倉乃至城市社區的管理,只需要向阿曼人表示前輩和充足的稅款就可以了。
二人商定好一切后,乘坐白鹿號商船前往了蘇伊士港,按照他們與裕王李君威的約定,裕王將要在收到消息后的十天后發動戰爭,而送信外加這十天就是使團逃離伊斯坦布爾的全部時間了,無論是趙銘德還是馬哈茂德,都不想在這里耽擱太久。
頓河。
克里米亞大汗穆拉德格萊站在河岸邊的高地上,親眼看著來自中國的一支先遣隊抵達這里,僅僅用了不到十五天的時間就用帶來的器械和就地采買或伐取的材料建了一座通行兩岸的浮橋,而至于這支先遣隊,舟橋營和工兵營是他從未聽說過的軍隊,即便是那些負責秩序與安全的騎兵,手里的武器也讓他感覺到有些陌生。
而現如今,帝國的遠征軍從東面浩浩蕩蕩的趕來,正通過浮橋渡河,沿著頓涅茨克河向西北方向進發,那就是新的戰場,也是克里米亞韃靼人頭疼了幾年的伊久姆防線。
穆拉德格萊一開始是不相信韃靼人打了幾年都打不破的防線中國人就可以打破,要知道,他就是因為這條防線才當上了大汗,原本的大汗因為進攻不利被穆斯塔法上奏奧斯曼的蘇丹給廢除了。
但穆拉德格萊在中隊的隊伍之中看到了很多輕便的小炮和炮車,一開始他嗤之以鼻,認為這種小炮與蘇丹陛下派來的大炮部隊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但是親眼見證了小炮和彈藥車在泥濘的道路之中被駑馬拖拽,輕松前進,格萊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許輕便就是它們最大的本領,這在沼澤與洼陷地密布的伊久姆防線尤其的有用。
藍帳。
李君威坐在椅子上,臉色凝重聽著身邊的阿塔說,阿塔拿著一封信,說道“您看這里,這個之字是分開的,好字小了一些,如果上面寫個不字就是一個孬種的孬字,這些都是卑職與聯絡官約定好的東西,他與卑職一起上的學堂,我們在學習漢字的時候,一開始他經常鬧這種笑話,尤其是這個之字,在學堂就能一揮而就,現在卻又照著老習慣分開了,只能說明一點,聯絡官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