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晉商會館收拾的極好,朕以此為行在,倒是攪擾了你的安靜。”李君華道。
徐邦延一聽這話,連稱不敢,就要起身下跪,就被李君威按住了,李君威說道“和皇上說話,不用總是起來,坐穩當了說就是。”
徐邦延這才好好坐下,小心說道“晉商全體同仁都有報效之心,陛下住進晉商會館,是我們全體晉商榮耀,晉商早年就受陛下恩典,更是不敢忘本,一心愿為陛下,為朝廷效力。”
最后一句話說的卻是舊事了,當年帝國建立的時候,對滿清遺毒進行了徹徹底底的清算,在山西清算的最厲害的并非士紳,反而是當年的晉商八大家,也是滿清的皇商,這些徹頭徹尾的漢奸被全族株連,家產抄沒,晉商集團幾乎被一網打盡,但空出來的生態位總會有后來人,新一代的晉商崛起。
后來帝國在現在的內疆區大辦商屯,為北伐籌備,晉商是除了京商之外,最大規模的團體,借著商屯的春風,出入漠南買賣,也是新晉商的第一桶金。這其中,也是有李君華的功勞。
那時李君華還是太子,當時帝國教育系統之中,把歷史作為很重的科目,而還是學生的太子就敏銳的發現了教科書里的矯枉過正,在漢奸商人之中,著重列舉了八大晉商,當時李君華就認為,晉商是山西商人的統稱,而漢奸商人是漢奸商人,不能以晉商這一有地域標識的稱呼,在此之后,就換了名稱,以山西八大偽皇商為新的稱呼,把晉商與漢奸商人隔離開了,為晉商正名,晉商才得以公開行事,此時徐邦延提及,也不過是順桿爬罷了。
“晉商早些年受了些委屈,朕也是知道的,好在這些年都穩定了。”李君華卻是打開了話匣子,與徐邦延聊了起來,但是聊了許久,也沒有往奧斯曼帝國的千萬貸款上去聊,徐邦延心里忐忑,不知道皇帝是個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敢主動提,想過之后,就決定敲敲邊鼓,說道“陛下,草民想求個恩典。”
“哦,你且說來聽聽。”李君華說道。
徐邦延道“陛下,這段時間圣駕到了西安,還有養濟院的移民新政,草民等著實見識了陛下的遠見卓識,尤其是新成立的女校更見陛下寬仁開明,草民年輕時曾去北京買賣,在那里見過當今太后辦的女校,還曾想讓家中女兒上學,可并沒有資格,如今西安也有了女校,卻暫時只招養濟院里的女童,草民想求陛下,開放女校,讓我等百姓也可以送女兒上學。”
李君華微微點頭,贊許徐邦延為人開明,與當即就答應下來,但一旁無聊的李君威卻知道,徐邦延這是提醒皇帝說正事呢,但李君華就是不提,說完了女校的事,索性與徐邦延話起家常來,一直到了最后,才吩咐侍從官“賜宴于晉商,送至晉商銀行宴會廳,裕王,你替朕去一趟吧,晉商銀行的事,徐先生直接問裕王就是了。”
徐邦延一聽皇帝把這件事安排給了裕王,更是覺得歡喜,這位裕王可是老熟人,比其他人好打交道的多,但是李君威卻恍惚了,之后才意識到,這差使原來早就安排在了自己頭上。
出了行在,徐邦延見李君威有些意興闌珊,問道“裕王爺,您怎么了”
李君威微微搖頭,說道“沒什么,就是覺得有點樹欲靜而風不止。”
徐邦延不明就里,陪同裕王上了車駕,去了晉商銀行的宴會廳,而行在的賜宴緊隨其后,晉商銀行的高層到齊的時候,中廷禮官來,把已經做好的晉商銀行的燙金匾額送了來,更是讓人覺得蓬蓽生輝。
徐邦延在山西同仁面前長了臉,但是也沒有忘乎所以,他知道裕王不好這份熱鬧,在同仁面前略作引見,就請到了后堂,待打發了人,徐邦延問“王爺,貸款給奧斯曼蘇丹的事,陛下是個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章程就是錢由你們賺,事由我來辦。”李君威淡淡說道。
徐邦延倒是一點不意外“是,這是自然了,一千萬不是小數目,就算是歐羅巴那種銀價較低的地方,也是能武裝五萬精銳,可是稱之為滅國之資,也唯有王爺這等朝廷宗王才可以應對得當,有王爺出馬,草民就是一千個放心了。
具體如何操作,王爺給草民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