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威說道“相信很快就會到了,奧斯曼內部的情形不穩定,近衛軍中已經有了放逐蘇丹的聲音,而穆斯塔法卻借機與近衛軍達成了共進退的聯盟,現在的奧斯曼,要么盡快發動戰爭,要么就更換蘇丹,蘇丹沒有選擇。”
裴元器接口說道“是,蘇丹僅存的一個弟弟蘇萊曼已經從囚禁狀態被解救出來,對于蘇丹來說,沒有選擇了。”
事實正如李君威所說,蘇丹的代表已經緊隨李君威到了,因為路途不夠通暢,他被迫在西濱城等待徹底冰封之后才好動身,而這位代表正是科普魯律家族出身的維齊爾,法佐的堂弟,侯賽因。
侯賽因雖然年紀比法佐小一些,但卻是成熟穩重的政治家,在穆斯塔法與法佐斗爭的時候,他選擇了明哲保身,而當法佐被迫前往埃及就任帕夏,為了避免朝政完全被穆斯塔法把持,蘇丹讓他擔任了維齊爾,成為穆斯塔法的副手,但侯賽因沒有與穆斯塔法針鋒相對,作為保守派的代表,侯賽因的政治理念與穆斯塔法、法佐都不相同。
穆斯塔法和法佐雖然理念不同,但本質上是一致的,就是通過激進的稅制改革來解決財政困難,繼而支持奧斯曼帝國的軍隊進行現代化,在擁有了強大的軍隊之后,向歐洲所有的敵人復仇,二人全都是不同方式下的強軍派。只不過穆斯塔法想要改變舊有的包稅制度,而法佐則致力于對外貿易的關稅和過境稅。
侯賽因卻完全不同,他支持改革,支持強軍,卻不支持激進,侯賽因認為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三年兩年能完成的,需要十年甚至于更久,因此他希望第一步就是與所有的敵人、競爭對手保持穩定和平的關系,在外部和平之后進行內部的改革,但這個歸化顯然滿足不了蘇丹的雄心壯志和復仇之心,也不是狂妄自大的穆斯塔法能駕馭的,甚至于法佐也接受不了在埃及蟄伏十年甚至更久。
蘇丹否決了侯賽因的政治理念,選擇了穆斯塔法,但是面對近衛軍的威脅又半途而廢,又導向了法佐,但為時已晚,最終弄出了向帝國方面借貸,用戰爭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個辦法和侯賽因毫無關系但現在他必須要親自來操持。
蘇丹在這種事上已經完全不信任穆斯塔法,一怕與帝國有嫌隙的他故意搞砸逼著奧斯曼進行包稅制度改革二來也怕借貸來的軍費掌握在了穆斯塔法手里。
與精明的法佐和自大的穆斯塔法相比侯賽因給李君威的感覺就是溫和開明,為人處世都非常老練,他甚至于不介意品嘗一下裴元器收藏的酒,也表示無需因為他的到來讓餐桌上全是箐真食品。
“我知道蘇丹陛下確實需要這樣一筆錢而我們的商人確實也想要與你們合作。但是這樣的交易必須得到帝國方面的支持。”李君威在宴會結束后解釋著指著桌上的飲品“茶還是咖啡”
“咖啡吧。”侯賽因選擇了咖啡奧斯曼是一個天方教國家自然是禁酒的但實際上,高層包括蘇丹在內都是酒悶子法佐也不例外只不過他不嗜酒,而侯賽因卻很少飲酒,但在天方教的世界里,大部分時候咖啡都是符合教義的飲品,因此侯賽因選擇了這東西。
只不過侯賽因沒有讓李君威親自煮咖啡,他知道帝國百姓更喜歡喝茶,咖啡是一種海軍屬性的飲品,沒有那么普及,而且中國人喝咖啡的習慣和奧斯曼人完全不同,他還是喜歡自己的口味,侯賽因一邊親自操作著一邊說道“這不是小事,但若還是需要請示萬里之外的大皇帝陛下,那就太費事了。”
“您誤會了,不是皇權允許的問題,而是法律。我的父親和兄長是偉大的解放者,也是偉大的征服者,但他們二人在一件事上有共識,那就是認為最偉大的還是成為一個立法者,在帝國,法律至上,就算是皇權,大部分時候也要避諱法律。對了,歷史上那位偉大的蘇萊曼蘇丹不也是一位立法者嗎”李君威笑著問。
“如此說來,這件事只要符合帝國的法律,您就可以決定了”侯賽因不想和李君威討論法律的問題,開門見山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