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帝國陸軍駐地的大樓上,正好可以看到二仙橋區的境況,李君威坐在陽傘之下,享受著果汁和這里的熱帶風光,不時吹著口哨,愜意而舒適,而李昭睿則站在邊沿,用望遠鏡看著遠方,忽然說道“裕王叔,蘇日安進去了。”
“好啊。”李君威隨口答到。
李昭睿不由說道“這個蘇日安,可真是一個有膽色的人,這個緊張的時候,敢直接到二仙橋區拿人,還是拿那里的頭面人物。”
“這就是你我與他的區別了。”李君威放下杯子,解釋說“蘇日安這個人,是帶有一些理想主義色彩的,很多時候,他都很討厭,但是當他要做一件大事的時候,肯定能做的大快人心,而且本人也會義無反顧。”
“可他要真出事了,可怎么辦”李昭睿倒是有些擔心了。
“那他們就是自尋死路了,蘇日安既是帝國朝廷的代表,也是民心所向,他要是死了,檳城乃至整個南洋都會血流成河,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更簡單粗暴了。我不支持使用武力,卻也不憚于使用武力,我希望那些家伙能明白,別給我借口。
和平解決,我是誠心的,但是殺人,我也是專業的”李君威平淡說道,抬起頭,看著升起的太陽,無奈搖頭“日頭越來越毒辣了,回去休息一下。”
蘇日安行進在成華大道上,道路兩側,不論街道還是房屋的窗戶里,都站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些男人眼睛里閃爍著挑釁,有些人則是不懷好意,即便是老人和兒童,也充滿了排斥與厭惡。
“他們不歡迎我們。”一個法務專員有些緊張,輕聲說道。
“這是我們的土地,他們沒有資格歡迎還是不歡迎。”負責安全的保安旅少校則表現的很硬氣,毫不畏懼的迎上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也很不客氣的亮出自己的刺刀。
二仙橋之所以叫二仙橋是因為這里首先有一座橋,其次有一座蠻荒時代留下來的天方教寺廟,而在帝國建立檳城之后,為了把港口與城南廣袤的種植園連接起來,木橋變成了寬大的石橋,而恰逢一群合法的葡萄牙人從果阿、澳門等地前來經商居住,這里又多了一座天主教堂。
天方教的臻主和天主教的上帝,帝國百姓可分不清楚他們之間有什么區別,也不知道其中的關聯,多神論和先祖崇拜信仰下的帝國百姓本能的認為就是天上的兩個神仙,因此把此地叫做了二仙橋。
隨著檳城的發展,城市的擴張,二仙橋地區成為了城市邊緣地區,聚集此地的孟族和爪哇族找到了信仰上認同,聚集在一起,把貧民窟一樣的城區延伸開來,并且排斥走了天主教的葡萄牙人,二仙橋名字不改,實際已經是一仙橋了。
檳城已經到了最鼎盛的時代,在這座城市里有著現代化的大樓,它們屬于政府、公司。商場或者某個富人的私宅,宏偉的城市以中國傳統建筑風格為主,在城區,阿拉伯式的哈資天方教寺廟的尖塔顯的格格不入。
更為格格不入的是它排外的建筑樣式,獨立的圍墻把寺廟、經學院、蓄水池、倉庫全都包圍在了里面,儼然一處獨立的城堡,圍繞周圍的則是非法移民的貧民窟,成華大道繞哈資寺而過,而貧民窟則包圍了這里。
哈桑站在宣禮塔的頂樓,和煦的海風漸漸被灼熱的太陽弄的熾熱,他身邊的石柱上是用馬賽克鑲嵌的精美圖案,此時的他形容莊嚴,但內心里卻想著如何安然渡過這次檳城的民亂風潮。
哈資寺,是他的宮殿,也是他的金庫,更是他大半生奮斗的象征。
在社區百姓眼里,他是尊敬的伊瑪目,在外面的國族眼里,他是富裕的勞務公司老板,在小偷商販眼里,他是幫派的后臺,在檳城地方衙門眼里,他是麻煩制造者,亦是麻煩解決者。可實際上,哈桑曾經是水手、小偷、會計。
哈桑是孟加拉人,早年因為偷竊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財物,逃到了它的敵人,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上,成為了水手,聰明的他在十六年的生涯之中學會了各類知識,其中最擅長的就是騙術,后來檳城建立,他來到此處,在一群孟加拉人之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勞工代表,然后合法的通過考核,成為了一位帝國國民。
帝國宗教局發現了他說謊像喝水一樣簡單的非凡才能,主動邀請他入伙,成為了專業神棍,建立了哈資寺,隨著檳城的快速發展,移民限制減少,宗教局勢微,哈資寺落在了哈桑的手里,最終他成為了這片城區的地下之王。
類似民亂他不是沒有遇見過,錢、女人還是股份哈桑站在圣潔的宣禮塔上想著最齷齪黑暗的勾當,一直被他的兒子薩馬義叫醒“父親,衙門里的人來了。”
“很守時不是嗎”看了一眼懷表,哈桑略帶嘲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