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艦隊在這里已經封鎖了近兩個半月,顯然,艦船不可能永遠漂在這里看西班牙人排雷,因為趙龍城很早就把六艘戰列艦分成前衛和后衛艦隊,三艘一隊分批前往陸軍占領的盧林休整,原本計劃是,陸軍用火箭彈夜襲,前衛艦隊堵住北口,后衛艦隊堵住南口,防止西班牙艦船逃竄,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利馬艦隊主力仍在。
在趙龍城的面前,卡亞俄港依舊處于煙霧籠罩之中,四處還有火光,但在港池之后,利馬艦隊已經在集結,或許拉斐爾早就制定了突圍計劃,他命令四艘劃槳船在最前面,兩兩一組,掛上鏈子,拖行向北,排除可能存在于突圍路線上的水雷,而在其后則是兩艘征用的三桅桿商船,滿載的是巴拿馬運來的磚頭和糧食,這兩艘船吃水都超過了重炮艦。
而剩余的重炮艦隊則排成戰列線,在后行動,商船和重炮艦都不起帆,而是以小船拖動,防止風把船只帶到雷區,整個路線貼著海岸線前進。
趙龍城看到這一幕,也是無奈,雷區就在面前,如果沒有雷區,他可以直接率領戰列艦沖進去,打利馬艦隊一個措手不及,哪怕自己的兵力少。
“第五艘圣菲號第七艘卡亞俄號第九艘圣羅莎號。”參謀們按照圖冊統計著敵人艦船的數量和戰位,僅僅是這九艘重炮艦就足夠讓遠征艦隊鄭重其事了,好在隨后再跟上的巡航艦只有兩艘,還有十幾艘商船,讓這支艦隊看起來更加雜亂。
致遠號航海日志帝國二十六年八月四日午時初刻,地點秘魯海岸,南緯十二度二分,西經七十七度十一分。東南風偏南,風力二十一節,航向北偏東兩個羅經點。第一遠征艦隊集結完畢,進行一級戰斗準備
司令官旗語奮父祖之余烈,建不世之功勛
致遠號的下層火炮甲板,水手長王自在拿著一個酒壺,靠在三十六磅火炮上,喝了一小口,他看起來有六十歲,實際上只有四十五,這是幾十年海上生涯所摧殘的樣貌,在致遠艦上,他絕對是年紀最大的一個,也頗受尊重,人們當著他面,叫他王老爹,背地叫他獨眼王,就是因為他就一只眼睛。
海戰,尤其是戰列艦進行的海戰,節奏非常緩慢,當進入一級戰備后,全艦進入了緊張有序的準備之中,甲板上鋪墊沙土或者破帆布,火炮甲板上一切影響作戰的東西收拾起來,廚房為大家了熱餐,今天的酒水也是雙倍,不斷有消息從上層甲板傳來,遠征艦隊還在調整陣型,通過炮窗,連敵艦都看不到。
槍炮長挨個檢查了火炮,說道“王老爹,講個故事,讓大家樂呵樂呵。”
這其實是不和規矩的,但戰時的軍艦上,什么規矩都會被打破,別的不說,火炮甲板上那些光膀子的家伙可不只是水手,還有不少陸戰隊士兵。
六艘巡航艦改造成了戰列艦,炮可以加裝,人怎么辦,海軍不允許身份不明的人上船,而殖民地新歸附的混血和印第安人不被信任,李君威曾經提出讓英國人、荷蘭人雇傭的船員參戰,但是也被拒絕了,只能讓陸戰隊參加海戰了,雖然他們不會操帆,但是操炮并不需要多少技巧。
但問題是,吃飽喝足的船員們很壓抑,這里的人很多有作戰經驗,但幾乎無人有正規海戰,戰列艦海戰的經驗,平時收拾海盜和走私船和正規海戰可完全不搭邊呀。因此槍炮長才愿意讓水手長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
王自在把酒倒在他的玻璃眼珠上沖洗了一下,托在手心說道“知道這玩意咋來的么”
眾人搖頭,王自在又說“知道司令長官那旗語是怎么來的嗎”
“就是說讓各船的軍官學習父祖無畏,干了西班牙人唄。”有人說道。
“屁司令官的旗語是說給全艦隊聽的,你,我,都有份。”王自在說道,他晃了晃手里干了眼珠,塞進了眼眶你,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那旗語和這個是一個來路。”
有水手說道“王老爹又開始吹了,船上的軍官父輩多是海軍出身,所以人家才能奮什么余烈,和我們有個毛關系。”
王自在哈哈一笑,說道“那你可就說錯了,今天是八月初四,知道三十六年前的八月初四,發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