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城來到了甲板,仔細觀察對面的情況,但眼前的一幕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趙龍城的面前,利馬艦隊也已經逐漸列陣完畢,戰列線漸漸與遠征艦隊平齊,但問題在于,利馬艦隊的戰列線非常詭異,一般來說,風帆戰艦組成的戰列線要盡可能整齊,要在一條線上,還要盡可能的靠近,這樣才可以更方便的看到旗艦上的指揮旗語。
但眼前的利馬艦隊戰列線歪七扭八不說,而且艦船之間的距離長短不一,如果說利馬艦隊是因為分了前衛、中堅和后衛三分艦隊,分艦隊內部緊密,之間稀疏還能說的過去,但眼前的利馬艦隊顯然不是這種境況,要知道,戰列線三分艦隊也是要盡可能的均分,至少前衛和后衛兩支差別不會太大。
更重要的是,一些艦船的狀態也不對,排列在最后的圣羅莎號明顯有些向左傾斜,各艦船速度也不完全相同,而所有艦船的露天甲板上都是亂糟糟的,按理說,對方已經排列成戰列線,露天甲板上盡可能少人,要多派遣人去操作火炮才是呀。
然而,趙龍城心里還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但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怎么像我們在瓦爾迪維亞一樣呢。”一個年輕的參謀軍官嘟囔說道。
趙龍城問“你剛才說什么”
“卑職該死,卑職不該抱怨。”參謀嚇了一跳,立刻認錯。
趙龍城板著臉“少校,重復你剛才的話。”
少校參謀臉色漲紅,當著所有人只能說道“將軍,卑職剛才說現在的利馬艦隊有些像我們在瓦爾迪維亞一帶訓練時的樣子。”
趙龍城一聽這話,立刻驚醒,難怪覺得眼前亂七八糟的利馬艦隊眼熟,因為這樣的艦隊他見過,就和三個月前,遠征艦隊的重巡改裝成戰列艦后,進行戰列艦戰術訓練時一樣。
因為艦船改造,水手們熟悉的一切都變了,艦隊上下都有些不適應,速度、轉向、操帆、火炮,等等全都變了,趙龍城甚至于不敢在安全的奇洛埃島一帶訓練,因為那里的水道航線太復雜了,而遠征艦隊的官兵幾乎相當于操作一艘新船。
于是,遠征艦隊北上瓦爾迪維亞一帶訓練,一開始大家對新船不熟悉,排列出的戰列線也是這樣歪七扭八的混亂模樣。
趙龍城想到這里,堅定說道“顯然,這不是陰謀,是拉斐爾遭遇了困難。”
事實正如趙龍城所料想的那樣,拉斐爾從未遭遇過眼前這樣的困難,雖然前一晚后半夜的火箭彈攻擊沒有覆滅利馬艦隊,讓大部分的重炮艦得以保存,但當時在碼頭區和營房里休息的水手和士兵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當他意識到,如果不出港利馬艦隊肯定會覆滅,因為強令出港應戰的時候,發現利馬艦隊的情況糟糕到了頂點。
配屬的巡航艦等艦船折損很嚴重,而重炮艦上湊不齊人,狀況最好的旗艦圣菲號僅僅只有一半的人,很多艦船只剩下了原本配屬人馬的三分之一,無奈之下,拉斐爾把損失船上的幸存水手調配到其他艦船上,又強征了部分民船和民船水手上船。
雖然人夠了,但并不合用,尤其是很多水手面對完全陌生的船只和帆索,根本無法熟練的操作,而不少船只上本身還帶著傷,這些民船水手能把船開起來就已經算不錯了。
拉斐爾甚至來不及問清楚各船的情況,僅僅從旗艦圣菲號上就能知道一二。現在的利馬艦隊外強中干,表面上,在主力艦上擁有優勢,其實完全不是那個樣子,所以,拉斐爾只能裝腔作勢,對內安撫對外示強,他心里唯一的計劃就是北上,找一個安全的港口休整,重新恢復全艦隊的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