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二十七年二月的二月底,南港西碼頭。
一艘客貨兩用船被拖船拉到了泊位,這艘船上滿載的是開普敦地區生產的紡織品和鐵質工具,而客艙里,托馬斯爵士從昏昏沉沉被驚醒,是有人在大力的敲打船艙,一摸褲襠,略微有些濕潤,顯然剛剛他做的是春夢,夢里的女主角是一個年輕漂亮的葡萄牙女郎,托馬斯沒有在意船員的態度,因為他很快可以見到這位女郎,然后把剛才的夢變成現實,而這位女郎現在就應該等在碼頭上。
但是,托馬斯爵士真正登岸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自己的仆人牽著一匹瘦馬,仆人臉上帶著傷,與那匹馬一樣無精打采。而應該迎候的女人不在,就連馬都不是裕王贈予的那匹安達盧西亞純血馬,托馬斯爵士意識到出事兒了。
“爵士,您終于回來了,出大事了。”仆人見到了托馬斯,哀嚎喊了起來“倫敦派來了一位斯托克頓伯爵,您的搶走了您的一切。”
托馬斯登時大怒,把行禮扔給仆人,騎馬直接前往了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商館,這里位于南港城最繁華的街道,紅色的磚石建筑頗具東方特色,早在秘魯戰爭期間,托馬斯就安排人到這里租賃土地,建立商館。等他闖進了辦公室,看到了剛才還夢到的女郎此刻撅著屁股俯身在辦公桌上,而內里的臥室里走出了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托馬斯登時大怒,拔出了手槍,對準了那碩大的屁股,但咬牙之后,還是一槍打在了桌上的葡萄酒瓶上。
這里是南港,南港地區是殖民地,南港卻不是。在帝國的領土上,外國人殺死自己的仆人,也是犯罪行為,這是帝國法律對生命權的尊重。即便是擁有外交身份的托馬斯爵士,也無法逃脫,更何況,斯托克頓的到來,幾乎宣布他的外交身份作廢。
女人嚇的大叫,撲進了斯托克頓的懷里,但是托馬斯直接用馬鞭抽打起來,不光是葡萄牙女郎,就連一絲不掛的斯托克頓都被打的全身血痕,一直到別人把他們拉開。
女人被帶走,斯托克頓穿上了衣服,巡邏的南港治安官抵達,詢問槍聲,被用走火的名義搪塞過去,在確定沒有人被打死打傷后,治安官開出了二十兩的罰單,警告之后離開了。
“爵士,你剛才的行為很不紳士。如果是因為女人,你應該和我決斗。”斯托克頓是一個高瘦的年輕人,皮膚很白,說話做事帶著公子哥似的玩世不恭,他很年輕,也很帥氣,至少相對托馬斯而言是這樣的。
托馬斯冷冷說道“滾出我的辦公室,就算你取代我,也要在交接完成后,現在,滾出去”
斯托克頓聳聳肩,把一張公文擺在了桌子上,高傲的瞥了托馬斯一眼,冷冷說道“叛國者”然后離開了。而那張公文就是倫敦的董事會的命令,讓斯托克頓取代托馬斯爵士。
托馬斯坐在了椅子上,長出一口氣,用公文蓋住了自己的臉,但不爭氣的眼淚卻還是流淌下來。他預料到威廉三世國王的登基會給英國東印度公司帶來改變,他一直也在幫助公司,幫助自己,但現在公司仍然是公司,他卻失去了一切。
在光榮革命之前,英國國王是詹姆斯二世,因為東印度公司是皇家授權公司,公司最大的利潤就是壟斷了來自東方的貨物,這種繁榮必須依賴于政府授權和保護。詹姆斯二世獨斷專行,為了保護公司的利益,當時的公司一號人物查爾德主動向詹姆斯二世奉獻了大量的資金。但是在前年,英國爆發了光榮革命,詹姆斯二世的女婿和侄子,尼德蘭的奧蘭治親王成為了英格蘭國王,讓查爾德的行為看起來是那么的不合時宜。
原本的東印度公司是靠輸入東方專屬商品,香料、瓷器、生絲、絲綢和茶葉等來牟利,但是最近這些年,隨著帝國的崛起,蔗糖、咖啡、煙草、紡織品等有競爭力的商品大量涌入,除了咖啡之外,其余的都是海外殖民地或者本土的產業,雖然東印度公司利潤率飆升,但在國內的名聲卻一天壞過一天。光榮革命后,立刻有人反攻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