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連科是哥薩克領袖沙赫尼的長子,當然,這個身份一度曾經被懷疑。沙赫尼是在帝國北伐漠北之后,歸附帝國的,后隨著陳平開鎮西疆,而澤連科的母親則是沙赫尼在青年時代做頓河哥薩克的時候娶的妻子。等到沙赫尼受封三等國公的時候,他的副手格里戈里曾經負責護送帝國使節前往莫斯科,順便招募更多的哥薩克,也是那一次,已經成為孤兒的澤連科被帶到了沙赫尼面前。
按照已經死亡的澤連科母親的說法,澤連科是在沙赫尼前往西伯利亞的第二年生下來的,是沙赫尼的骨肉,當時應該有十一歲,但澤連科身材瘦小,怎么看都只有不到十歲的樣子。所以誰也說不準澤連科究竟是不是沙赫尼的兒子,但是沙赫尼主動承認了這一點,原因很簡單,就算澤連科不是他的兒子,澤連科的母親也是他的妻子,完成了一個哥薩克妻子的全部責任,沙赫尼的父母正是因為她的照顧才得以活到沙赫尼發達的時候。
沙赫尼雖然認下了這個兒子,但對澤連科并不滿意,因為這個孩子瘦小缺乏膽量,甚至連合格的哥薩克都不是。在失望之后,沙赫尼最終把澤連科送到了伊犁城的歸化學堂之中,澤連科卻是如魚得水。
在學堂里,澤連科永遠是最優秀的那一個,從初等學堂到中等學堂高等學堂,每次都是翹楚。可問題是,他學習的并非指揮、炮兵、步科等軍事學說,而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了文史科目,在北京的高等歸化學堂畢業之后,澤連科進入了帝國大學深造,取得了法學和文學兩個學科的學位證書。
而真正讓澤連科聲名鵲起的,卻是在裕王西征期間。那個時候,帝國本土的百姓尤其是文化階層都知道裕王西征,拓疆萬里,但對歐洲,尤其是東歐根本不了解,又因為裕王西征想要了解,而還在帝國大學讀書的澤連科受某報紙邀約,在報紙上連載了一個多月的專欄文章,用詼諧幽默的語言介紹了東歐各國的政治軍事和文化,最終匯集成冊,出版了一本名為東歐雜談的書,直接一步到位,名利雙收。
在裴元器主政西津后,澤連科又被委任為裴元器的外交咨政,這是一個類似顧問的角色,主要是澤連科屬于理藩院的人才,而裴元器卻是內閣隸屬。
而澤連科的命運卻隨著那個不待見他的父親沙赫尼的變化而改變,在西征結束之后,帝國遠疆區成立,在遠疆區下有一個高加索綏靖區,當時李君威就讓立下大功的沙赫尼擔任這個綏靖區的綏靖將軍,清理高加索一帶的天方教勢力。
按照李君威的設想,讓東正教去打天方教,是再合適不過的事。但是沙赫尼的野心不只這么簡單,因為沙赫尼這些年來與格里戈里一直謀求打造一個哥薩克民族,甚至建立一個哥薩克國。沙赫尼找到了帝國與奧斯曼簽訂的和平條約的漏洞,在條約里規定,帝國與奧斯曼以高加索山脈為勢力邊界,北面屬于帝國,南面屬于奧斯曼。
但問題是,高加索山脈分為大高加索和小高加索,中間還有大片的土地。于是在通過驅逐、吞并等手段把大高加索山北麓的車臣等部落收拾完之后,沙赫尼率領哥薩克越過山脈進軍格魯吉亞等地。彼時在中奧合約之下,奧斯曼也屢屢耍小聰明,把一些韃靼人派遣到高加索一帶,襲擾帝國邊界,沙赫尼的做法也是符合帝國利益的。
但是沙赫尼能力出眾,不僅打敗了韃靼人,征服了一干小部落,還與信仰基督教的亞美尼亞部聯合起來,惹得奧斯曼以蘇伊士計劃要挾,才讓開拓暫緩。
沙赫尼之后向理藩院申請,大高加索山以北的土地屬于帝國,他要在高加索一帶建立一個哥薩克自治的勢力,遠疆鎮守將軍烏以風和理藩院都沒有反對,認為這就是在一道地理屏障之外再加一條政治屏障,反正帝國也沒有從高加索南下的計劃,索性就同意了。
但這個請求在申京引發了軒然大波,申京的高層認為,帝國只有藩國變外藩,外藩變內藩,內藩被同化的中國化道路,怎么能有外藩變藩國的夷狄化的事呢,這不是倒行逆施嗎,如果開了這個先例,是不是蒙古、滿洲等也可以成立自己的自治藩國呢
于是,一直被沙赫尼執掌的高加索綏靖區被調整,加入了幾個準噶爾、喀爾喀扎薩克,綏靖將軍也換了人。就在帝國準備進一步動作的時候,沙赫尼老邁而死,讓哥薩克自治成為了泡影,帝國賜予沙赫尼哀榮,以郡王禮下葬。
而在沙赫尼繼承人上,申京想起了澤連科,認為這位學者型官僚對帝國更忠心,而且澤連科一直反對哥薩克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