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林其實膽子很小,在得知不會就地安置在牧場的時候,他是很高興的,因為他看到工作隊把屬于貴族老爺們的東西分給了自己這些泥腿子,擔心早早晚晚老爺們會回來搶,現在到了山陽,把這么好的宅院分給自己,他擔心這仍然是貴族老爺們的東西,因此不太敢要。
“這是哥薩克人造的宅院,原本是別林斯基公爺的產業,好像是他們幾個侍衛的宅院,一個月前,已經遷移到山那邊去了。”治安員指著高大的大高加索山說道。
塔林問“他們還會回來嗎”
“回來干嘛跟你一樣進廠子做工,還是彎腰種地”治安員哈哈大笑,他點了一根煙,一邊吸著一邊說“別林斯基,那可是一位公爺,前些年跟著裕王爺去海外打仗,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功勛。人家在山那邊有比山陽縣還多的好地,十幾萬的奴隸給他種田放牛。現在哥薩克建了一個國家,別林斯基公爺已經成了他們的蓋特曼了,管著一百多萬人,還在乎這點東西嗎”
塔林嘟囔說道“也就是說,那些哥薩克人不回來了。”
治安員點點頭,而漢娜也提出要公路邊的那房子,雖然距離水力磨坊遠一些,但上了公路就能直接去魁勝,而且院子里也有水井,一應什么的都方便。若說壞處,或許是靠近路邊的緣故,玻璃窗子被打碎了幾塊。
在二人選定后,治安員在筆記本上記下具體的位置和戶號,然后說道“你們說,你們的行李都在廠子里,可以去取,但是一個后至天黑之前,家里要有人。”
塔林和漢娜不知道為啥,但二人已經商量好了,今晚就住新新房子,待會就是去廠子里拿行李跟領班說一聲,入個職就好了,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塔林來的時候,有西津那邊開的介紹信,信里說塔林和漢娜都是這邊廠子緊缺的熟練工人,而且很勤快,而塔林看上去老實本分,領班也喜歡他。
等二人再回到家,正收拾房子,就見一輛貨車停在了門口,還是下午時那個治安員,只不過因為天有些黑了,二人沒看清,那治安員喊了一句“塔林,看什么呢,過了搬東西,讓我給你搬嗎”
塔林和漢娜連忙過去,從車上搬下來一袋子一袋子的面粉、面條,還有大袋子的蘿卜、成捆的白菜,以及爐子和不少蜂窩煤。
“這也是給我們的”塔林問。
治安員說道“移民到了山陽,沒有誤了農時,但按照規矩,過冬前的一應吃喝還是縣里面負責。總要讓他們地里見了吃食才安心。可你們不一樣,你們是來做工的,因此規定里六個月的吃喝折算成這樣物資了,若是要土豆、地瓜,能給你一車,可你這里太遠了,就變成面粉之類的。反正你是做工的,按月發錢,應該是餓不著的。”
“我竟然不知道還有這些好事。”塔林搓搓手,不好意思說。
治安員說“你不知道,我不管,現在給你東西了,你可不能忘了,快點過來點算一下,數量不出岔子,就在這里按手印。過段時間會有人專門來回訪,就是問你得到了該得的東西沒,你要是說錯了,我這差事就別干了。”
“您放心,您放心,我肯定不出岔子。漢娜,快去燒茶。”塔林樂顛顛的說。
治安員擺擺手,找個地方坐下來,問“塔林,你是土爾扈特人,對吧,會騎馬嗎”
“會”
“射箭呢殺過人么,打過仗嗎”治安員連珠炮似的問。
塔林擺擺手,這種問題他被人問過好多次,都是在西津的時候,因為南洋來的那群同胞們都認定,草原上的漢子都會騎馬射箭殺人打仗,都是天生的戰士。若是在父輩,這還算是,可自己這一代,因為西津開發的問題,都已經變了。別說他這樣自小入廠干活的,就是那些牧戶家的小子,也都是如此。
父輩們放羊放牛就是養活自己和交稅,羊放多了也沒用,反正冬天也養不活,可自從帝國來了之后,很多牧戶的羊可以在秋季拉上火車賣西津去,還能剪羊毛,那是能放多少放多少,哪里還有時間學射箭、騎馬,而且裕王西征以來,向北和沙俄已經和平了,內部也不打仗了,誰會打仗,又有幾個殺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