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爾反問“哪里奇怪”
“你們怎么不害怕。”
巴格爾的回答出乎巴東的預料“習慣了。”
“習慣”
巴格爾說道“察哈爾王的私牢、理藩院的大監和安全局的詔獄,我都去過。論起陣仗,你不如他們。論狠辣,你也不如那些人販子和黑礦主。”
巴東疑惑“如你所說,你就是巴格爾,可是阿塔說你不是。”
巴格爾笑了笑“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我說我是巴格爾,你不信,說不是,你也不信。你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而且我是不是巴格爾,你的對待都不會有區別。”
巴東想了想,感覺巴格爾說的沒錯,又看向年輕的李永忠。李永忠聳聳肩“幾年前,裕王爺為我父親請功,皇上賜我家國姓,賜我們兄弟中一人姓名。父親選中了我接受這等殊榮,是因為我有兩個優點。其一是我學習好,在伊犁歸化學堂,我是第一名。成績好到了,我爹懷疑我是不是他親生的,畢竟我的母親曾經只是一個女奴,而他一直被認為不夠聰明,看賬本都跟看天書一樣。”
聽了這話,巴東輕松一笑“那阿塔為什么還要選你呢”
“那是因為我第二個優點,膽子大,不怕死。在歸化學堂,我和十幾個王八蛋打架,被打的半死也不肯求饒。我爹在調查了我母親能接觸過的所有男人,只有他有這個膽子,也就確定了我親生的。我膽子大,而且我覺得我的結局已經注定了。”李永忠平淡的說道,這種平淡巴東沒少見過,畢竟他在邊境戰場摸爬滾打多年,見慣了亡命徒。
巴東點點頭“我覺得你說的對,我死定了。就因為外面管事的人是阿塔,你的父親就是一個沒腦子的王八蛋。他肯定殺了我。”
“不一定,現在可不一定是我父親管事。”李永忠說。
巴東疑惑,李永忠繼續說道“回京述職的西疆鎮守將軍曹松現正在輪臺。但他也未必掌管外面的局勢。”
“那誰管”
“你剛剛放走的人,圖書館三樓的家伙,帝國親王,李昭瑢。”李永忠看著巴東的眼睛,微笑說道。
巴東大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根本就沒想過這一點。如果他知道圖書館里被困的是李昭瑢,他拼命也會劫持其為人質的。畢竟那才是保命的牌。
李永忠低頭,臉上露出笑容,能在臨死之前激怒巴東,實在是一種令人開心的事。
“你笑什么”
“我想起開心的事。”李永忠攤開手,一本正經的說。
巴格爾聞言也笑了,巴東又問“那你笑什么。”
“我也想起開心的事。”巴格爾如此回答,他知道,這樣回答,巴東會更生氣。
“你們是在激怒我,對嗎沒關系,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人了。”巴東說道,他想了想“就是不知道誰先死。”
“應該是我。我是阿塔的兒子,剛才讓你很生氣,所以當你想殺人的時候,多半會給我一槍。”李永忠說。
“也許是我,因為只要你開槍,我就會反抗。李永忠或許會中一槍,但我肯定挨很多槍,死的比較快一點。”巴格爾給出了一個理性的分析。
李永忠接口說“但更有可能是你,巴東。無論是在這里,還是等你出逃的時候,很大可能會有一發子彈打中你。如果沒打中,那一槍肯定是我父親開的,他用槍實在不怎么好。”
巴東笑了“我可不想把性命交給阿塔那個蠢貨,既然我必死,不如讓臻主來決定。”
“怎么決定”巴格爾問。
兩把左輪放在了桌子上,巴格爾說“我想起了一種游戲。”
“沒勁。”巴格爾搶先說道。
“什么”巴東不解。
巴格爾說“你說的肯定是輪盤賭,往左輪里塞一顆子彈,各自朝著自己的腦袋開槍,看誰先死,對嗎這種游戲在亡命徒中很盛行,我有一個叫納亞的朋友對此很擅長,他小時候擅長開臺吉家的鎖偷東西,長大了會在賭場出老千,再大一點就擅長輪盤賭了,他喜歡用這種辦法審訊,他手法很快,你根本看不到他塞進去多少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