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巴格爾也不想讓阿塔怎么著,在處理劫案的時候,阿塔做的簡單粗暴,卻也真的震懾了巴東,如果沒有這種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強力政策,巴東肯定會頑抗到底。雖然阿塔沒有顧惜他的性命,讓巴格爾心里不爽,但也僅限于此了。
曹松向在場所有人抱拳之后,說道“阿塔的事先放一邊,自有西疆鎮守來查問。現在咱們先把英王的事兒定下來。在座七個人外加王爺的侍衛,一共十七個知道王爺被困于巴東之手。不知各位準備如何上奏皇上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就知道為什么要把大家集合起來了。英王在這次輪臺之亂中表現中規中矩,在被困圖書館的時候,他表現很沉穩,一點也沒有流露出畏懼情緒。安然看書,按習慣作息。甚至還與那些學生一起看書討論。也是他,勒令阿塔不要莽撞進攻,保住了更多人的性命。
可問題在于,英王畢竟被困于匪徒之手,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三人成虎,或許就成了英王被俘了。而曹松在得知情況后,第一時間就是下令封鎖了消息。
“如實上奏即可。”李昭瑢平淡說道。
曹松說“王爺啊,皇上那邊好說。關鍵是這件事若正常上奏,可是要公開了。”
“我問心無愧。”李昭瑢說。
“只恐有小人作祟,故意歪曲事實。”曹松回答,然后看向巴格爾“巴格爾先生,您以為呢”
“確實如此,帝國皇室自太上皇起,就備受天下人敬仰,但就是有那么些人,為了一己私利,而故意抹黑。這種事,在國初時還好,現在愈演愈烈。”巴格爾說道。這次不歸奴案,他算是完全看明白了。
其實巴格爾成立不歸奴組織以來,一直面臨這種問題,他的組織里分為三種勢力,一種是以他為首的改良派,就是想借助帝國法律和人道精神,和平的為理藩院轄地所有受到壓迫的各族百姓求得平等和自由。一種就是納亞那種激進派,主要以暴制暴,其中最為激進的甚至提出過造反的想法。而第三種則與南方的資產階級有關的自由派,主張與他們合作,利用這股力量為不歸奴爭取權利。主張讓理藩院轄地與海內行省融為一體。
回顧這些年的人生,巴格爾已經察覺,自己已經向第三種靠攏,而這一方的力量在組織內越來越強,聲音越來越大。巴格爾曾經也懷疑,帝國,或者說皇室,究竟有沒有意愿為邊疆區的少數族裔帶去平等,究竟有沒有意愿,為了那些卑賤的百姓去得罪外藩權貴。
一直到遇上李君威,巴格爾才相信,至少皇帝、裕王是值得相信的。
誰都知道,外藩并未到非改不可的地步,可是皇帝偏偏就發起了外藩改制,力度之強,改革之徹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現在的巴格爾眼里,開明而有人性的皇權,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資產階級更為可靠。而眼前這位英王呢,雖然沒有表現出什么大的才能,但胸懷氣度都是不錯的,巴格爾也愿意維護他。
木合買提的說“我們還是不要擅自決定,下官的意思是,我們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密奏皇上,告訴裕王爺。請他們決斷,如何”
曹松也是這般意思,召集這么多人來,其實就是想堵住大家的嘴。
而在場的官員都沒有人有異議,此次外藩改制,邊疆區有幾個不穩定區域,外高加索、土爾扈特、葉爾羌和藏地四地如此,其中最難纏的就是葉爾羌故地,宗教、族裔錯綜復雜,經濟也不是特別好,外藩貴族林立,若不是有英王出面,允許部分外遷印度,肯定是要發生地方叛亂的。
在取得了意見一致后,曹松讓大家統一口徑,就說英王是與曹松一起來到的輪臺。而被困在圖書館三樓的那個倒霉蛋是李永忠。
對于一個宗王來說,被困于匪徒之手,是對名聲的一種妨礙,但是對于李永忠來說,那就是一種無畏的表現了。
“巴先生,不知您是否愿意相信,今天的事并非我的意思。”在大家離開后,李昭瑢留下了巴格爾,認真說道。
巴格爾點點頭“我相信,但是我也知道,裕王殿下在理藩院擁有很大的影響力,遺德甚多。阿塔為了你的安全,可以犧牲自己的兒子,可以不管我的性命。曹將軍也看在裕王爺的面子上,不惜在眾人面前耍弄些小手段。您是一位不錯的王爺,而裕王更是讓眾人心懷感激,自發的維護他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