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聽了李君威的解釋,更是皺眉,他原本以為這只是個案,解決了就完了,可沒想到,由此了解了李昭譽這么一個人,那將來的日子可是要難過了。
“看來以后要夾起尾巴做人了。”李素捏了捏額角,長吁短嘆。在李素看來,皇位的繼承要轉入裕王一脈,而李昭譽展現出來的資質與能力,是皇位最有實力的競爭者。
而就算李昭譽最后當不上皇帝,或許也會像裕王與皇帝一樣,做一個政治舞臺上擲地有聲的宗王,無論怎么樣,李昭譽都會成為未來帝國政壇上的重要人物,他的做事風格也會隨著權力增加,影響的范圍也增加。
李君威卻是笑了“做人什么的我不懂,關鍵還是做事吧,李素,做好你該做的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擔心。”
嗤嗤。
一陣蒸汽從火車里噴出來,一列火車進了車站,在中間位置脫了車鉤,客車車廂進入停車區,貨車還在前進,到前面的地方卸貨,澤連科下了車,看著貨車被拖拽離開,還有煤塊因為顫抖從車廂里滾落,他微微搖頭,與隨從一起出了車站,直奔煤炭集散站。
“老兄,這里哪里來的煤炭”澤連科見一個經理從集散站走出來,問道。
這經理穿著藍色的制服,胸口還有工號,顯然是大公司出來的人,經理笑了笑“這是從頓巴斯來的煤,你打聽這個干什么,看你也不想出力的勞工呀。”
“哦,兄弟做煤炭生意的,剛從波蘭那邊過來。早些年來過這里,四五年沒來了,西津真是大變樣。”澤連科遞過去一根煙。
那經理原本不想接,但一看金色煙嘴,是少見的名煙,于是接了過來,說道“難怪兄臺你漢語說的這么好。”
澤連科笑了笑“小時候就在中國進學,所以說的倒是不錯。受累問一問,這煤炭質量如何”
經理點點頭“不錯的煤炭,西津最新的兩個供暖站用的都是這里的煤炭,就連西津重工、西疆鋼廠也開始進,著實不錯,熱值高,灰渣少,關鍵是價格合適,同質量里,就屬它好了。”
澤連科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他倒不是想買煤,如此打聽一下,只是因為現在暢銷西津地區的頓巴斯煤就是出自他的公司,那里已經是他掌握的獨立王國。
二人聊了一會,澤連科才上了馬車,直奔市中心的烏克蘭會館。
澤連科真的是有四五年沒有回來了,曾經熟悉的街道已經變了模樣,五年前,四層樓高的烏克蘭兄弟會社是這一片少有的高層建筑,五年后的今天,原來的會社大樓南北已經出現了更高的建筑,這樣的高度延綿不絕,與市中心結合在了一起,或者說,這里也已經是市中心了。
曾經的澤連科在西津一手創辦了烏克蘭工人兄弟會,這是一個披著公司外殼的政治組織,就是為了把帝國境內的烏克蘭族,乃至所有的斯拉夫族裔整合起來,而恰當時,裴元器需要為蓬勃發展的西津引入勞動力,也需要有人管理這些外籍勞工,于是默認乃至支持烏克蘭工人兄弟會。
但是隨著西津地區步入正軌,這個掌握著眾多人口的組織就引發了西津地方的不滿,尤其是工人運動導致的工會力量在西津地區的崛起,工人們團結起來對抗資本家是帝國防止資本家奪權的重要辦法。
在帝國其他地方,這還好說,但在西津是特殊的,烏克蘭勞工也是工人,他們受帝國工會組織的工人運動鼓舞,也發起了各種運動,而因為烏克蘭工人兄弟會的組織,聲勢浩大到帝國那些以行業為基礎的工會都不如。
別的不說,本地最強的鋼鐵工人會議,規模只有烏克蘭工人兄弟會不到三分之一。
在那一次后,烏克蘭工人兄弟會也就被取締了,恰逢澤連科逐漸把自己的事業轉向了波蘭,想要在波蘭謀取領地、官職,獲得政治資本,從而走向烏克蘭族獨立建國的道路,烏克蘭工人兄弟會在裴元器的軟硬兼施下,迅速分崩離析,建立一個個的小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