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登聞鼓響后,巴格爾先生被安排來西津,這些年可是受苦了。”李君威說道。
巴格爾倒是不以為意“皇上和裕王的安排,確實高明,我在西北這些年,體會頗多,更覺得人生經歷豐富。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巴格爾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元器、烏以風他們和我說過多次。雖說對先生有不少不滿意的地方,但總體評價是正面的,而我也不好苛責他們,畢竟我屬于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李君威把一杯茶放在了巴格爾面前。
沒想到的是,巴格爾對這二人評價卻很高,他說道“裴大人和烏將軍都是性情中人,這些年對我也是很照顧。帝國西北各地,都是草業初創,各方面都簡陋的很,民眾更是多有剽悍之人,實在是難以管理。以往種種,也非二位大人的過錯,實在是雙方都有不對,我們之間,就像是兩只刺猬,靠近了扎的難受,離得遠又凍的不行。
而說到底,無論勞資關系還是政府與人民,總歸不會完美融洽,正如當年您在檳城說的那樣,政府就像民眾的男朋友,總是會被挑剔的。而我們也是這樣挑剔兩位大人。”
“哎呦,這話我可要記下來,他們兩個知道了,肯定會很欣慰的。元器前些時日走的時候,還有些后悔,說早些年對工會,對你巴格爾先生,過于苛責了。”李君威說。
巴格爾嘆息一聲“那個時候,工會也不健全,其中不乏有渾水摸魚之輩。也給兩位大人惹了不少麻煩,若是裕王允許,我原因給二位大人各寫一封信,說明心跡。”
“好好好。”李君威拍手稱快。
李君威本人對巴格爾這些年的工作是認可的,因為他是工人運動領導者里的溫和派、建制派。巴格爾認為,帝國的工人運動,應該符合帝國的法律,游行就是游行,萬不能借機生事,零元購那種事是絕對不允許的,而當帝國法律無法保護工人合法權益的時候,也應該先以修改法律為上策,決不能以暴力相威脅。
就連罷工這類工人運送的主要手段,巴格爾也主張謹慎為之,他認為一些不合時宜的罷工會損害整個國家和全社會的利益。比如在今年初,巴格爾主持的聯合工會要求鎮北城的參贊府把本地的醫療系統正規化,維護醫生和護士的權益,放開女子進入醫療系統工作的限制。
這一要求因為需要大量財政投入,而本年度沒有計劃列入,因此被拒絕,巴格爾也沒有發動醫療系統的罷工,因為他認為這會傷害病人,而是發動其他行業罷工聲援,最終促成了這件事。
“傅禮燁先生呢,我聽說他不在鎮北城。”
“傅先生去年四月看了兩位公子發表的那份歐洲工人生產生活調查報告后,主動前往阿姆斯特丹游歷考察,最近聽說又去了巴黎,考察在法國大革命中工人和農民的力量,因此還未回來。”
“傅先生一把年紀,還是如此有沖勁。”李君威微微點頭。
巴格爾說“王爺,其實我和傅先生知道,您和太上皇陛下一直對我們持包容的態度,如果沒有皇室的支持,我們也不會有這般地步,因此我想邀請您去聯合工會看看,如何”
李君威擺擺手“我不去,你應該知道,我出現在工會會有多大的政治影響,當然,我不怕出現在那里,所以我會出現在烏城的工會,卻拒絕出現在鎮北城。我不想任何人誤會我的態度,無論是沈長河,還是聯合工會里的其他人。”
巴格爾沒有強求,他明白李君威的意思,鎮北城的聯合工會的總理事是他巴格爾,但并不意味著他一言九鼎,他是建制派溫和派,但聯合工會里還有很多的激進派。
畢竟很多工人在十年前還是外藩貴族家里的奴隸,與這些貴族有著很大的仇恨,現在變成了勞資關系,有工會撐腰,很多人在保護工人權益的時候,會想著新賬舊賬一塊算,而這些人注定得不到李君威的支持,他若站在他們的身邊,反倒是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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