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乾生可沒想到剛剛還兩邊不得罪的徐大川就這么站了隊,他連忙說道“你得說出道理來,沒道理的話,我是不聽的。”
徐大川笑了笑,喝了口酒,繼續說道“你剛才說,消滅剝削和壓迫,要用革命的方式,我是不知道什么叫革命,你說是徹底的斗爭,我的理解,和造反差不多吧。”
諶乾生不準備向徐大川解釋兩者的區別,他只是點點頭,徐大川繼續說道“要說造反,我就不陌生了,我爺爺就造過反,還是前朝的時候,活不下去了,從甘肅入關乞討,沒想到關中也大旱,于是就跟了闖王的隊伍。
為什么造反,就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造反,是不是這樣,你說的革命,是要死人的,對吧。”
“是,我們必然要有奉獻的精神,為了。”諶乾生侃侃而談,卻被徐大川打斷了。
“您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的理解就是,革命要死人,什么時候大家愿意參加呢,就是活不下去的時候,和我爺爺參加闖王隊伍一樣。可你說,現在咱們帝國有多少活不下去的人呢
遠疆、西疆,還有海外那些行省,有的是地,無論工人還是農民,城里人還是農村人,要是覺得活不下去了,或者活的苦,坐上火車和船,去這些地方種地啊,好像各地都差不多,開多少地都是自己的。自己種自己的地,沒有壓迫,也沒有剝削了吧。
如此來看,你那邊要拼命的事,咱買張火車票船票就解決了,那為啥還要拼命”徐大川笑嘻嘻的說道。
“自己種自己的地,只是沒有了直接剝削,間接的剝削還是存在的,而且等時間一長,人口增加,土地終究還是不夠的,財富也會向權貴階層聚集。”諶乾生堅持說道。
徐大川“那就和我沒關系了,要不要參加你們的斗爭,那就是我兒子、孫子,乃至重孫子的事了。”
見諶乾生臉色難堪,徐大川中斷了自己的話,說道“諶先生,我覺得,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選錯了地方。”
“什么意思”諶乾生問。
徐大川說“你去過外國沒有我年輕時,走馬幫去過俄國和波蘭,我跟你說,你應該去那里搞你的革命。那里的人,活的跟鬼似的,農奴知道不,比我小時候當佃農還慘,我當佃農時候,帝國都建立了,就是給地主交租子,除了災荒年,沒吃多少苦,農奴可更慘,聽說七天里得給地主干五天甚至六天活。
我在俄國親眼見過被打死的農奴,農奴娶個媳婦,地主想要玩玩,也得洗干凈送人床上去。我覺得他們那里行,受的剝削和壓迫多,肯定更有你說的那個什么精神。”
諶乾生陷入了沉思,李昭譽說“徐大哥,你不應該這樣說,他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失敗的,都是對你有利的。”
徐大川摸摸鼻子,又說“諶先生,別誤會哈,我可不是反對你,相反,我支持你,我就是個日子人,不想拼命,拼命咋還能賺錢呀。我就是覺得,你要是倡導罷工,我還能接受,讓我拼命,不至于吧。”
“如果你不愿意走在前面,請你跟在尾端
如果你不愿意走在尾端,請你在路邊圍觀
如果你不愿在路邊圍觀,請你在報紙上吶喊
如果你這些都做不到,請默默閉上雙眼
如果你不愿意閉眼,請收起嘲諷和挾嫌
你的視而不見,讓我彷徨
你的冷嘲熱諷,讓我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