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洛也并不強求李昭譽表態,畢竟兩個人都想把這件事辦成。
在溫洛這里知道了他的利益訴求之后,李昭譽又轉而尋求更為專業的政策支持,這一次,他直接找到了帝國鐵路總公司。
經過多方了解,李昭譽與溫洛又進行了幾次商討,認為僅僅是國營聯運,得到帝國全面支持的可能性比較小,李昭譽綜合了各方的意見之后,建議溫洛用擴大蛋糕的形勢來進行鐵路建設的規劃。
類似萬龍鐵路這類國際性質的,與國家命脈直接掛鉤的鐵路,是可以國營聯運的,但李昭譽認為,南掌也可以根據仿照帝國的鐵路政策,在支線或偏僻線路上,允許私人資本建設和運營鐵路。
只不過,在溫洛看來,這一提議只是聽起來有用,沒有什么實際操作空間。
原因很簡單,南掌不是帝國,帝國那些所謂的偏僻線路、支線鐵路,所貫通的區域,也是人口相對密集、經濟相對發達的地方,而南掌呢,國內多山,支線鐵路幾乎就是山溝溝,不僅是成本高昂,利潤也不能得到保證。
而李昭譽則明確表示,所謂支線,并非萬象與某小城的聯通,而是萬象或者鐵路干線與礦區的聯通。
這又一次回到了本次東方同盟會議所倡導的經濟基礎以藩國的礦產開發與出口,彌合與帝國的貿易逆差。
溫洛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也就是進行更為長遠的考慮,那就是,鐵路是南掌一國的命脈,那么礦業呢南掌不希望私人控制鐵路,但帝國資本投資南掌的礦業,是否被允許,而能允許到什么程度呢
而這件事也逐漸變的復雜,而且是一環扣一環。
帝國要想把日本排除在東方同盟體系之外,就要南洋,尤其是中南半島這些藩國聯合一起表態,而要想他們表態,就要大家有共同利益,也就是中南半島鐵路網,而中南半島鐵路網如何合作,那就是要有一條萬龍鐵路打個樣。
李昭譽原本想著,或許自己可以和父親商議一下,看看父親是什么態度,但出乎李昭譽預料的是,他的父親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了皇帝,而皇帝直接讓其進宮匯報。
對于皇宮,李昭譽是不陌生的,他的父親常年在外,青少年時代,他在宮里住的時間比在王府還要多,而且皇帝一直很喜歡他,這一點李昭譽很清楚,他一直感覺,皇帝這位伯父在他與李昭承之間,更喜歡自己。
但這是李昭譽第一次向權力巔峰的人物匯報工作,讓他著實有些緊張。
“怎么,你很緊張嗎,昭譽”李君華看著正襟危坐的李昭譽,問道。
李昭譽不敢說謊,微微點頭“侄兒是怕做錯了事,誤了大政。”
李君華看著侄子,呵呵一笑“是嗎,只是因為這一點”
“你干什么呀,嚇唬孩子做什么。”一旁前來送點心的皇后推了皇帝一把,怪責說道。
李昭譽咽了一口唾沫,被皇帝這么一問,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緊張了,也許是怕做的不夠好,觸怒皇帝吧。
“昭譽不是孩子了,他若是真想成就一番事業,就不能以一個皇室子弟的姿態來做事。老三承擔大任的時候,比他年紀還小呢。”李君華對皇后說。
“不能什么都和你們兄弟比,尤其是老三,他從小就鬼精鬼精的。”皇后笑道。
李君華呵呵一笑,端起桌上的小碗點心,吃著說“昭譽,你把溫洛說的那個國營聯運的事詳細說說。”
李昭譽點點頭,把事情始末原委說了個遍,他以為皇帝會對這個提議進行評價,沒想到皇帝卻說道“昭譽,國營聯運是提出的,還是南掌王子的意思”
李昭譽原本故意淡化了這個細節,現在只能說“其實是溫洛王子的意思,侄兒仔細考慮過,覺得這一提議倒是不錯,雖然談不上無懈可擊,但終究還算是上策。”
“僅僅是上策是不夠的。”李君華放下了碗筷,說道“萬龍鐵路只是一個小項目,卻是整個南洋鐵路建設的樣板,所以,僅僅是上策是不夠的,必須無懈可擊才行。
如果只是一個單獨的項目,別說上策,就算是中策都可以試一試,可以讓鐵路總公司提出一個合作協議,交由內閣和議院進行政策審核。妥協、爭辯和交易,形成一個統一的意見。
但這事關南洋鐵路,議院那邊的反應必然是強烈的,你想得到帝國的全面支持,這個樣板工程的合作模式就必然是無懈可擊的,照顧到各方面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