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瑪利亞的預想中,李昭承應該會獎勵自己,畢竟他用勇氣和智謀成功解救了那么多人,沒有造成什么傷亡。
但是迪瑪利亞卻發現,李昭承只是鼓勵了幾句,而把全部的時間用在制定撤退計劃和審問俘虜方面。
而迪瑪利亞唯一滿意的就是,李昭承讓他管理所有的高喬人俘虜。
在種植園的農莊里,軍隊呆了五天時間,李昭承和迪瑪利亞的觀念都有所改變,主要和他們接觸的人有關。
李昭承沒有賞賜迪瑪利亞,是考驗一下他的耐心,當然還有手頭的事很多。
在審問俘虜的時候,李昭承沒有像普通軍官那樣,詢問有關的軍事情報,他專注于一點,那就是為什么野村三郎,中村大雄這些人會在局勢不利的時候就選擇投降,而不是像一個武士一樣戰斗到底。
之所以他會如此好奇,是因為這與他此前了解的日本人完全不同。
此次來到南美,主要的作戰任務就是清剿這里的日本人,所以李昭承多方籌集了很多日本人的資料,除了從帝國海陸兩軍的主管部門那里搞到的,就是從一些親近之人那里打聽到的。
其中就有李昭承的同族兄長李昭睿,他已經退休賦閑在家,當年又是靠著主持對日情報事務起家的,對日本有著更深的了解。
在李昭睿的介紹中,日本武士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職業,他們是專業的軍官,同時也負責政府工作,武士重視榮譽超過生命,僅僅是剖腹這一個特質,就讓李昭承對武士這一階層多了一些認可。
只不過在美洲見到的這些武士,完全不是傳聞中的武士。
而李昭承細致了解之后,發現這些武士早已不是充滿榮譽感的貴族,而是變成了殘酷的奴隸主、狡詐的商人和毒辣的馬賊,野村三郎答應與迪瑪利亞決斗,與其說是為了榮譽,還不如說是為了權力搏一搏。
這些情況加重了李昭承對海外族裔這一特殊群體的思考,為他以后所行戰略了另外一個看問題的角度。
李昭承帶人在種植園等了五天時間,把在外作戰的張同和東方誠等了回來,張同活蹦亂跳的,東方誠卻是受了傷。
張同突襲了兩個物資儲存點,抓了三個俘虜,搗毀了日本人秘密儲存的物資。而東方誠先勝后敗,他伏擊了一支從北面南下的敵軍,殺死了十數人,只不過在南下與主力匯合的時候,遭遇了敵軍馬隊的騷擾襲擊,有兩個人陣亡,東方誠也被一枚子彈打中了手臂,好在沒有大礙。
但是先遣隊必須要撤退了,隊伍里的傷員并不多,陣亡者的尸體也搶了回來,已經被燒成骨灰,裝殮完畢,但先遣隊經歷了兩個月多的行軍和作戰,有太多的病患,而且周圍越來越發現敵人的馬隊。
早上,李昭承在房間里與東方誠商議撤退事宜,聽到外面隱隱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音似乎很遠,但是越來越清晰,李昭承想起了來時解救的那些高喬人,他們收拾馬賊的時候,馬賊就是這么痛苦嘶嚎的。
“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這么吵鬧”李昭承對帳篷外面喊道。
張同走了進來,叉手行禮后說“二公子,是迪瑪利亞在懲罰黑奴。”
“這個家伙,真是越來越放肆無度了。”李昭承無奈搖頭,對張同吩咐說“你去把他帶來吧。”
在迪瑪利亞解救了種植園的奴隸之后,一開始他對待奴隸的態度是很溫和的,因為在他看來,日本奴隸主和他們的幫兇梅斯蒂索人是敵人,而作為奴隸的高喬人、印第安人和黑人則是朋友,其中,他對于他膚色一致,語言一樣的高喬人尤為親近,只不過,隨即這種態度就發生了改變。
原因在于,數百個奴隸之所以會被幾十個奴隸主和監工剝削壓迫,他們之中本身就是不團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