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對于修道之人來說,這樣的偷看其根本瞞住對方。
她在想之前那個叫衛軟的黑衣人說的話,想了一路,腦子里已經快要塞滿自己看過的狗血話本子,此猶豫再三,終于小聲開口“太子殿下”
傅時畫頓住腳步,低頭向她看來“我了一路,還以為你會問我了。”
他語氣散漫,聲音很輕“準確來說,是拋凡俗,去修仙問道了的前太子殿下。”
虞絨絨眼神微頓。
她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那是她幼時虞丸丸你追我趕地亂甩泥巴后,偶然路過閑聊的大人時,仿若聽閑言碎語的八卦般,飄過的只字片語。
“聽說了嗎皇位上那位欽定的皇太子,居然是個天生道脈。”
“這么大的事兒,誰能知道呢傅家這些年來可能是皇位坐得太安穩了,據說清弦道君以神識一探,竟然探出了一大片修道者雖說是旁系,姓傅,也總沾親帶故。這傅家,未免也太過膽大包天”
“已經廢了,說是皇太子一夕悟了,拋凡俗,去修仙問道了。若非那皇太子還沒十歲,我簡直要相信這胡話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總之那皇太子也是慘,小小年齡就要去登云梯,就算逆天改命了也要做”
后面的話被虞丸丸的大聲吵鬧蓋過,只隱約還聽到了諸“此生恨在帝王家”一類的小孩子聽懂也感興趣的事情。
但虞絨絨畢竟自幼記憶力就過于拔群,只是這樣聽過一兩句,竟然就真的完全記在了心里。
虞絨絨頓了頓。
她一時之間有些恍然。
此前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知道登云梯這件事的,又為什么對這件事此篤定而執著。
直到現在,她突然想了起來。
原來竟然是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她聽到的,又原來便是傅時畫。
而現在,閑話家常里的人便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從某種云霧縹緲中了出來,再牽起自己的手,為了某種真。
原來是你。
虞絨絨在心底想道。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傅時畫面上云淡風輕,也到底知道當年此事多么沸沸揚揚,他見過太多因為這件事而落在他上的目光。
有惋惜,有唏噓,也有許多看好戲的懷好意。
見了太多,傅時畫確已經甚在意,也做好了虞絨絨或許會用帶著同情的神色看向他的準備,還在想或許要反過來安慰她一二。
然而與她的視線接觸時,對方的眼中竟然是某種難以置信般的驚喜,像是在重新認識他,也像是在為認識他這件事本而喜出望外。
虞絨絨的心跳越來越快,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盛。
那句在心中重復了許多次的話語,終于帶著笑意脫口而出“原來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