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倒也不必
如此連撒了若干符箓后,柳黎黎突然頓了頓,然后聲音轉柔,認真道“丸丸,我也是百舸榜第一名了,哎呀,當然不是我把你阿姐擠下來了,是她破境啦總之,我是想說,你看,我也可以很厲害的,對不對”
虞絨絨悄悄轉開眼,只想裝作沒聽見,嘴角卻忍不住向上翹了翹。
十六月和阮鐵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虞絨絨手中的籠子上,十六月還很主動地接過了籠子,然后很是由衷地感慨了一聲“二狗重也就算了,小龍崽也不輕呢。”
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其實將外界聲音盡收耳底的二狗“”
什么重它哪里重了
兩個人湊去一邊看小龍崽,忍不住探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輕撥,再摸一摸小絨毛,顯然沒有人可以抵抗毛茸茸幼崽的誘惑。
而虞絨絨的目光也終于落在了淵兮的劍鞘上。
到底與淵兮朝夕相伴過那么久,雖說和別人的本命劍產生感情是一件聽起來很奇特的事情,但虞絨絨確實覺得,自己與淵兮之間,也有了某種特殊的牽絆。
注意到她的目光,淵兮也稍微顫了顫。
見狀,傅時畫干脆將淵兮連著劍鞘遞到了虞絨絨手中。
擁有了正確劍鞘的淵兮氣息較之以往更加凝斂,仿佛一夜之間倏而長大,學會了將畢露的鋒芒悄然藏起,只等著一夕出鞘之時,驚艷天下,一擊必殺。
虞絨絨的手指撫過淵兮的劍柄,再順著劍鞘一順而下,最后停在劍尖的位置,虛虛提劍比了個不太像樣的劍招,惹得傅時畫輕笑了一聲。
“要學劍的話,我可以教你。”傅時畫上前兩步,站在了她背后,虛虛環住她,握住她的手,稍微向下壓了壓劍尖“想試試用淵兮使出我最初教你的那一劍嗎”
他距離她太近,這樣的距離讓他的呼吸都鋪灑在她的發頂,但虞絨絨還是飛快地想起來了那一劍。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彼時還是合道期的傅時畫隨意揮灑的一劍。
或者說,也是她第一次知道,竟然還有人能夠輕輕松松就擁有這樣的劍意,明白了何為所謂“夫唯道以下無敵”。
“歸不去第三式嗎”虞絨絨頓了頓,已經回憶起了劍勢,再倏而問道“如果說,那個時候的大師兄是夫唯道以下無敵的話,現在是見長生之下無敵嗎”
“你從哪里聽來的傳言”傅時畫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笑道,他輕輕抖了抖虞絨絨的手腕,于是淵兮的劍鞘便錚然脫落,再落入他的另一只手的掌心“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可以自稱無敵。”
劍意起。
于自己的劍鞘中完成了第一次藏鋒、再出鞘的淵兮同時感受著覆蓋在它身上的兩道道元指引,再精準無誤地揮灑出了一道劍芒
這一劍揮出,仿佛無事發生,卻分明有一條白線錯落在了劍意綿延一路的盡頭,最終在此前出現了一個豁口的山體處悄然頓挫,再一聲劍鳴,繼續向前
剛剛落足于豁口對面的耿驚花的斑駁胡子被劍風吹了一臉,很是不滿地舉起袖子,擋住撲面而來的劍意,順便為自己身后一臉驚愕的柳掌門也遮了遮,分明對這樣的劍意很是莫名驕傲,嘴上還要謙遜道“這幾個弟子沒大沒小的,讓柳掌門見笑了。”
柳掌門沉默片刻,欲言又止,到底還是道“老耿啊,你袖子破了個口子。”
耿驚花一愣,緩緩放下袖子,看到上面果然有一個劍氣割出來的平整口子,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們兩個兔崽子別以為我沒看到是你們一起揮劍的絨絨你是不是被你大師兄帶壞了”
他邊說,邊一步跨過豁口,瞬息便到了虞絨絨面前。
虞絨絨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耿驚花袖子上的口子,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此刻與傅時畫的姿勢,毫無愧疚懼怕之意,只驚喜道“快看,快看,我們已經可以割開七師伯的衣袖了我們的劍意好厲害哦”
耿驚花“”
卻見傅時畫不知被什么取悅般,低低笑了一聲,竟然也不反駁,只順著她的話道“是啊,我們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