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許久,他終于緩緩舒出一口氣,神色復雜“陣,被人動過了啊。”
同一時間,虞絨絨也緩緩起了身,再看向掌心。
她的掌心,竟然是一枚棋子。
一枚黑色的棋子。
虞絨絨甚至忘記了重開避水陣,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一閃的靈光,卻還來不及細想,那枚棋子便已經光芒大盛
被傅時畫握在掌心的那枚鑰匙開始劇烈的震動,牽引著他的手覆蓋在這枚棋子之上,下一刻,盛極的光芒徹底吞噬了兩個人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虞絨絨的錯覺,光芒最盛的時候,她好似聽到了一些促狹的笑聲,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再睜眼,空氣中已經是有些熟悉的味道。
他們竟然已經來到了魔域。
虞絨絨很是恍惚地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在最后一瞬竟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傅時畫的袖子,而對方在這一次的降落之后,并未和自己分開。
甚至手中還拎著那一柄湛兮。
甚至湛兮上,還串著那一枚顱骨。
天光大盛,顱骨上還有水漬淅淅瀝瀝滴落,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怖,還帶著一股奇妙莫名的滑稽的驚恐。
傅時畫的目光也落在那枚顱骨上,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虞絨絨“你覺得我一劍把這個東西揚成灰怎么樣”
“還是給這位魔神大人一些應有的尊重吧。”虞絨絨順著傅時畫的手,按在了湛兮的劍柄上,認真感受了片刻,才繼續道“雖說他自己好似很不講究,也不知道整個面部的血肉沒有了顱骨支撐后,會變成個什么軟泥模樣,但挫骨揚灰未免還是狠辣了些。”
“更何況。”她輕輕彈了一下湛兮的劍柄“之所以只放走了血肉,卻拿湛兮毫無辦法,只能說明,湛兮依然在起作用,只是可能并非是我們這個層次所能探知的。”
傅時畫當然也知道,以魔神的修為,他的骨骼想必或許也并非他的劍氣所能融化,只是要拎著一柄帶頭顱骨的劍實在有些太過詭譎,顯得原本閑云野鶴也玉樹臨風的青年瞬間變得鬼氣森森了起來。
虞絨絨也發覺了這個問題,她憋著笑,拍了拍傅時畫的胳膊,盡力寬慰道“也不是沒有好處啦,你看周圍。”
既然不是從悲淵海來,所落的地點,當然也與此前有所不同。
又或者說,更接近魔宮。
這是一處密林,樹木參天,但在幾個錯身的樹影間隙中,影影綽綽好似幾乎可以直接看到魔宮白塔的塔尖。
如此肉眼可見的距離,御劍而去,也不過是數個時辰的距離。
參天的樹木之上,已經有魔蛇盤垂下了身軀,堪堪張開嘴,向后微縮,便要閃電般襲來
然而還未真正接近,甚至距離他們還有一丈遠,那條魔蛇便仿佛被石化般,全身僵硬地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不僅僅是這條魔蛇。
密林之中,危險遍布,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借著與密林的色彩太過相像的皮色偽裝,向著二人侵襲而來,卻無一例外地頓住了所有動作。
傅時畫和虞絨絨可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本事,淵兮與湛兮雖然都有上古封魔劍之稱呼,所謂封,也要現有封的動作才能奏效,哪有這種方圓幾丈之內,清掃一空的本事
毫無疑問,這便是魔神顱骨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