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們的境界,其實吃什么,吃多少,早就不重要了。
但用不用吃,和嘴饞,到底是兩碼事。
重要的是,這樣的煙火吃食,在很多時候,就是所謂人間重要的一部。
也不知是這家的菜色意外可口,還是這一遭歸來,心情實在大,虞絨絨難得將每一種菜都吃了兩筷子,感覺胃里滿滿當當,才確實真的有了回到人間的感覺。
就算是修真之人,吃多了,也還是想要出門散步一圈,消消食的。
尤其是在魔魂血河里那么時間,虞絨絨迫切想多見見摩肩擦踵的人群,是能去集市這樣的方轉轉,人越多越。
既要出門,自還是要先梳妝一番的。
她才抬梳子,傅時畫已經抬手接了過來,站在她后,微微俯,替她通發。
虞絨絨對著鏡子里對方投來的視線笑了笑,也不阻止,是散開了自己的乾坤袋,開始從里面往外掏發簪發飾。
此前她滿頭的珠翠都已經跌落入了魔魂血河,還虞家大小姐的乾坤袋里從來都不會缺寶石珠串,不消片刻,不太大的梳妝臺就已經被她堆了個遍。
后,她輕輕“咦”了一聲。
她的頭發本就垂順柔亮,傅時畫沒廢什么力氣,就已經將她的頭發梳,再聞言向前了一點,從她的肩側探過來,看向她從乾坤袋里拿出來的東西。
在這樣東西面前,珠翠也顯得不那么重要,虞絨絨很是隨意將珠翠扒去兩側,騰開了一隅空缺,再將自己從乾坤袋里拿出來的那些東西擺在了上面。
正是彼時她順手從飄蕩于魔魂血河的小舟的那面桌子上,直接掃進了乾坤袋的東西。
其中包括了一沓還留有字跡內容的傳訊符,一些字跡凌亂,隱約還有些奇特符號線條的紙張,還有一顆留影珠。
虞絨絨傅時畫對視一眼。
傅時畫抬手,給房間再多步了一層結界,這才拿了其中一張傳訊符,低聲念出了上面的字。
“今日吾”
才說了三個字,他卻倏而住口,而卻已經晚了
那張傳訊符竟似有靈般,就這樣自己在他的指間燃燒了以來,是片刻,就已經化作了灰燼
虞絨絨一愣,再掃了一眼下一張傳訊符上的內容,不敢再言半個字,目光卻已經落在了窗外遙遙的山影之處。
因為傅時畫她所見的傳訊符上的落款,赫是一個“寧”字。
這天下的見生本就這么多,各個都是有名有姓之輩,能夠通兩域,且單姓一個“寧”字的,有且有一個。
瓊竹派掌門,寧舊宿。
拋去他的這個份,對于傅時畫和虞絨絨來說,重要的是,他便是清弦君的師弟,被困在悲淵海的三師伯、以祭陣的四師伯五師伯任半雨任半煙、隕落于浮玉山小虎峰大陣的六師伯汲羅、七師伯耿驚花,以及她師父的師兄。
小樓二師伯,寧舊宿。
山影便是瓊竹派,肉眼望去見山脈重重,影影綽綽,云霧繚繞,此去不知幾千里才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