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一個閃避不及,竟是被削去了一截發尾
發絲飄散在半空,虞絨絨瞳孔劇震,終于真正收斂了自己此前些許的一點點傲意。
她也算是有了許多的實戰經驗,也在梅梢派對壘了那么多場,更是登頂了百舸榜首,如此經歷,多少也算是一帆風順了些。
所以滿打滿算,這還是她第一次受此挫折
劍尊果然不愧是劍尊。
接下來,不僅僅是在與盧劍尊的對決中,在其他諸位劍尊的劍意之下,她體味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負傷逐漸成了家常便飯,她甚至干脆扒拉出了當初在梅梢派時,傅時畫買的那幾套最是簡單不過的梅梢道服,第一次忘記了要去修飾自己的儀容,只是簡單地挽了發髻,插了步搖,在這樣快節奏的戰斗之中,甚至幾乎在咬著酸筍味的辟谷丹的時候,都沒怎么在意其中的味道了。
盧劍尊在比武臺的對決停止在了元嬰境,最后一劍,一符后,盧劍尊的長發被符意震開,虞絨絨的衣衫也已經沾了血,兩人同時大口大口喘著氣,卻又在對方的眼神中,同時笑了起來。
“痛快,痛快”盧劍尊大笑道“輸也痛快小友,我看你符中帶劍,不如來修我劍道如何”
虞絨絨不料對方還有這樣挖墻角的舉動,不由得愣了一愣。
盧劍尊笑意更勝“可惜本尊已不在這世間,只留下了這一縷意識,無暇教你。否則,便是踏破門檻,也要將你擄來做本尊的關門弟子。既與你有緣,便贈你最后一個問題好了。”
他的身影與這一方比武臺消散之前,盧劍尊的最后一句話傳入了虞絨絨的耳中。
“這位小友,為了贏,你能付出什么”
黑暗與白字同時降臨,虞絨絨周身的傷消失不見,她卻還保持著此前的最后一個姿勢,怔然不語。
她能為了贏,付出什么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并非要從思考中得到。
虞絨絨進入了與下一位劍尊的觀戰與戰斗的循環之中。
她自道脈不通,再到擇道而入,登堂入室,內照形軀,直至紫府元嬰的時間實在太快,這樣的快是她的天賦與經歷使然,卻到底少了太多底蘊與經驗。
這樣一場場的與同境界之間的頂尖修士的巔峰對決,對她來說,無疑是她最珍貴的沉淀。
便如同此前她所感受到的盧劍尊在境界之間的微妙變化一般,虞絨絨也開始更多地在每一個不同境界之間,發揮出這一境界與此前不同的細微改變,她的符開始調動更多的天地之力,凝練出更多的符意變化。
換句話說,此時合道期的她,若是再與彼時梅梢派時的她對決,恐怕曾經的她毫無疑問會一敗涂地。
虞絨絨還沒有找到盧劍尊那個問題的答案,卻反而被激發了更濃的斗志與戰意,她被削短了一大截的頭發又重新長到了此前那么長,甚至還要更長一點,梅梢派的見到道服也早就不夠用了。
她戰過了此前聽到的盧劍尊的目標齊劍尊,齊劍尊的前輩柳劍尊,柳劍尊的師叔許劍尊,如此一路排列下去,見畫上也真的沾染了許多劍意,抖一抖,也有了吞吐三尺的劍芒,很適合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給對方來一劍。
“這可能是歷史上第一只劍符筆”虞絨絨自語道,再笑了一聲。
一千位劍尊的名字如大山,如高不可攀的尖峰,如劍意凌然沖天的劍冢,虞絨絨卻真的提著一支筆,將筆磨成了劍筆,一柄劍一柄劍地看了過來,一山一山地翻越過去。
第一千位劍尊,是如今梅梢派的掌門,梅劍尊。
虞絨絨見到了年輕時的這位女劍尊。
她并不美艷,眉眼甚至是溫柔的,就像是鄰家會摘花帶在頭上的雅致姐姐,并沒有虞絨絨所見之時那般久居高位后的可怖壓迫感。
卻也不是沒有相似之處,彼時梅劍尊笑起來的時候,也依稀可以看出此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