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么一個重要的日子里起晚了。
等到她茫然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和傅時畫隨手在小屋外布的陣,恐怕就算是耿驚花親自來,也要多花一點功夫才能解開。
傳訊符飄蕩在半空中,再在她的意識探知下盡數展開,露出了內里催促焦急的字樣。
小師妹起床了你和大師兄人呢
虞絨絨起床了
人呢你人呢怎么還沒來
開幕了已經開幕了寧二師伯話又多又臭又長都快講到尾聲了我看流程表,講話環節之后就是切磋賽了你不來豈不是認輸了
虞絨絨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還好又有新的傳訊符飛了過來。
原來講話環節不僅是寧二師伯一個人發言,還有各門派代表你還有機會
虞絨絨火速起床,她今天到底是要上比武臺的,所以抬手間已經換上了一身颯爽道服,再將長發盡數挽起,卻并沒有在發簪數量上過分簡樸,畢竟瓊竹派以浮夸和財大氣粗聞名,而說到這兩點,虞絨絨也恰好格外擅長。
比如她這一頭發簪上,每一粒寶石都華貴圓潤,極是難得,更不用說簪子本身的雕工。
比如她還特地將傅時畫彼時送她的發卡別在了頰側兩邊,恰好與發簪的色彩搭配起來,絲毫不顯突兀。
再比如,她的道服雖然與其他人的并無不同,但那條織金云錦腰帶上,卻鑲嵌了星星點點的南海珍珠與貝母,而那些珍珠與貝母又隱約連成了縱橫的線,赫然是一道過分財大氣粗的防護符。
換好衣服挽好發后,傅時畫也已經準備妥當,青衣金線在陽光中閃動著內斂卻奢華的光澤,恰有六師兄的傳訊符又急急而來。
目測還有兩位長老講話小師妹起床啊啊啊啊啊啊啊還是你突然在這個時候入定閉關了
大師兄呢大師兄是在給小師妹護法嗎
虞絨絨對著鏡子抿了口脂,想要用更艷麗的色彩將自己嘴唇的略微紅腫蓋下去卻無果,不由得回頭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干脆又重新擦了。然后終于抽出一張傳訊符回了過去。
來了。
在人群中的六師弟這才松了一口氣下來,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張精巧的弓,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為何沒有早一點給小師妹,但又轉念想到,誰會在這樣的日子遲來呢,他、他也是沒料到的呀
思緒翻轉間,臺上的講話聲卻是一停,那位浮玉山的代理掌門實在太言簡意賅,總共滿打滿算也只說了五句話,便要換到最后一位梅梢派的長老。
梅梢派之人素來以劍說話,發言當然也不會長到哪里去。六師弟才松懈的一口氣又重新吊起,整個人探頭探腦,焦急張望,卻還是什么都沒看到。
“不是說要來了嗎怎么還沒影子呀”六師弟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從那邊過來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這眼看、眼看要一炷香了吧”
他焦急歸焦急,梅梢派長老當然不會接受到他的心情,若非這一屆的梅梢派有一個過分突出的十六月,值得他多說幾句期許的話,恐怕梅梢派長老的話會比浮玉山的那位代理掌門還少。
講話環節過去,主持道沖大會流程的楚長老上前半步,大聲宣布了接下來切磋環節的開始。
便是流程單上也只簡單地寫了切磋二字,昨日各派弟子有人聽了個大概,卻又沒有準話,一時之間也并未流傳很廣,直到此刻聽得楚長老口中要對決的二人,竟是“寧掌門與小樓小友”
天下只有一位寧掌門,便是此次道沖大會東道主瓊竹派的掌門,寧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