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畫的手指修長漂亮,如此吞吐出最精純凌厲的劍氣時,也顯得像是最冰冷精致的刀。
而現在,他要將這一部分,挖出來。
劍氣如刀,手指如刀柄,瞬間沒入血肉。
青年的臉色倏而慘白,他的手指劃動,額頭已經因為太過巨大的痛楚而有了汗珠滲出,他的手卻依然穩定,臉上卻依然面無表情。
劃開皮肉太過簡單,這樣的疼在過去,他早已遭受過太多次。
但下一步,是硬生生將自己的骨頭碎開,再將那一截魔骨取出來。
他的手指在一片殘忍的血色中,捏住了那根魔骨的一端。
再重重一捏。
骨肉碎裂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
虞絨絨從未見過如此濃厚的魔氣。
一位感受到死亡威脅的魔君,一位已經統治了魔域這么就的魔君,究竟能在瀕死的時候,迸發出怎樣的力量。
這個問題,放眼天下也沒有什么人能夠回答。
而虞絨絨卻在親眼目睹。
或者說,面對。
祖墳中的打斗之聲如此劇烈,持續了如此之久,早就引起了駐守魔窟的魔族長老的注意。
然而那些魔族長老在向魔窟最深處奔赴的過程中,卻倏而感覺到了乏力。
那幾位長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駭然與不解。
但下一刻,他們就看到了自己周身的魔氣,并非平白消失,而是仿佛在被抽走。
空氣中甚至因為太過濃郁的抽取而浮現了絲絲縷縷的黑線。
很快,他們就發現,那些黑線并不完全來源于他們身上。
更多的,則是自他們的身后蔓延而來。
掌權這么多年,早已足夠老魔君給所有親信、長老的身上,都種下汲取的種子,以待他在虛弱之時所用
漫天的魔氣倒卷而來,魔君看到了虞絨絨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不由得揚聲大笑了起來“小輩,若是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未免也太天真了我一人衰弱又如何,魔族上下,都是我的養料要知道”
他的聲音與笑突然戛然而止。
祖墳的入口很小,小到只能容兩個人并肩而過。
那么要封住這樣一個入口,對一位大陣師來說,實在是太過簡單的事情。
所以虞絨絨在短暫的錯愕后,甚至身形都沒有動,依然舉筆懸于老魔君面前,只是抬起了另一只手,向著入口的方向一劃一點,那一處入口便被密不透風的符意徹底凝住
洶涌而來的魔氣被擋在那一處符陣之后,很快就凝聚成了比老魔君周身還要更加濃郁的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