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珠在劍搖擺亂飛,末尾的一顆倏而斷開,就這樣墜落在地,骨碌碌滾去了知何處,撞出一聲清脆。
鎖關樓的屋檐上,有飽滿漂亮的鮫珠為飾,這當然是以關押和折磨鮫人為手段而得,而是據說有某位掌門救過一位位高權重的鮫人,這鮫珠是對方作為回報送來的,當然可以被掛在鎖關樓下,為這的夜晚平添一份來自于深海的幽謐光芒。
竹葉翻飛,每一片竹葉都是一道符的,抑或終點。
晦澀的符紋隱隱戳戳,偶爾連成一上古文字,再向著鎖關樓的方向轟然而去,符光沖破云霄,又有劍光云霄直下,向著鎖關樓直直斬出
內閣的弟子們偶爾感覺到了奇特的靜,有擔憂地看向鎖關樓的方向,但很快,來自刑罰堂丁堂主的傳訊便經將整御素閣的弟子都集于了一片,兵分幾路,分別守山、守路,再去支援斷山青宗。
悲淵海,如謝琉這般境界的鮫人于海翻涌,整片大陸的水自然都會平靜。
渡湖,也有鎖鏈聲響。
湖央,有一顆頭冒了出來。
渡湖頓時發出了近乎于震怒的轟然之聲,陣法之便要降于那顆違反了約定而探頭的人身上
然而轟然之后,竟然無發生。
容叔“咦”了一聲,微微挑眉,似是識到了什么,轉頭看向了御素閣內閣的方向。
準確來說,自然是鎖關樓的位置。
他被困于此處守這渡湖大陣,本就是一樁交換。
換傅時畫成為御素閣弟子。
與他達成協議的,是清弦道君,而今大陣失效,便只有一種可能。
清弦那,出了什么問題。
容叔的神識悄然沒入空,向著鎖關樓的方向蜿蜒而去。
鎖關樓經被削去了幾乎半座,耿驚花住地喘息著粗,太年沒有如此強度的對戰過,他的體難免有支。
“七師弟,還放棄嗎”清弦的聲音依然輕柔“看在你我以往情分上,我留你一命。”
回應他的,是一道亮若秋水的劍
耿驚花耐煩地罵道“我可去你媽的聽清楚了嗎去你媽的這話我想罵很久了,今天終于罵出來了,爽”
清弦沉默片刻“你本應也有無盡壽數,便是能長生,也總還有千年可活。但你碎骨斷脈再續,嘔心瀝血,又強行以靈池之重入化神,壽數將盡,可曾后悔”
耿驚花詫異挑眉“你管我而且你以為我強入化神是為了你嗎我這是想著要去殺一殺魔神嗎結果沒想到魔神面前居然還有一你,這可是殺雞焉用宰牛刀。”
他語嘲諷,絲毫留情面,甚至可以說是難聽。清弦笑了起來“七師弟面容雖與往日大有同,性格從未變過。”
“這話從你嘴說出來,是格外惡心。”耿驚花嗤笑一聲。
“你后悔,我于心忍。”清弦道君對他的冷嘲熱諷并在,竟是兀自接著自己之前所說的話,繼續了下去“只要你想,你還是可以長生的。七師弟,你明白我的思嗎”
說到最后幾句,他的聲音愈發飄忽,竟然還帶了易覺察的誘惑之,顯然是某種能夠搖心智的功法。
而他所說的長生之法毫無疑問,便是指入魔。
耿驚花愣了愣。
愣得手的劍與符都停了下來。
半晌,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好似樂可支“既然大師兄知道我性子未變,怎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只要我樂,只活幾天又何妨若我情愿,長生是屁”
他灑然大笑,再出劍時,劍竟是與笑聲一并落下,就這樣硬生生將鎖關樓從徹底劈了開來
窗欞碎裂,墻壁坍塌,一片轟然零落之后,終于露出了鎖關樓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