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意識算什么連我奈何不了,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意識了點別的東西的感覺,對虞絨絨來說并不陌生。
她甚至啼笑皆非地想,想必魔族的所謂轉魂共生大,源頭就是這位魔神大人了。
神魂被魔氣侵擾,魔神的意識當然比當初那位魔族二皇子要更霸道,混入她腦海中的記憶更浩瀚如海。
魔神的聲音,他經歷過的人生,他看過的人生,他吞噬過的那人的人生所這記憶在一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人吞噬。
虞絨絨看到了尚且是少年模樣的魔神,她看到他在那個久遠的上古時代,獨身一人見天地靈氣,引氣入體,內照形軀,再惠及天下,萬人敬仰,那般千古成就,時至今,在被提及的時候,依然被尊為一聲道尊。
她看到他意氣風發,翻手為云覆手雨,他定下無數規則,開創了真正意義上的新的時代,再無數天才在他的帶領下如春筍般涌,而這人,正是后來所謂一閣兩山三派四宗門的創派祖師爺。
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刀劍如夢,追風逐月。
凡人黃粱一夢,修士因入道門而壽元無限拉長,從此仙凡別,判若兩個界,于是修真界與大崖王朝劃疆而治。
如此盛的畫卷在她面前緩緩拉開,如一幕史詩,卻總轉折。
再后來,道號為天玄的道尊終于見到了人之力的終焉,他欲要長生,卻天道橫在他面前。
他戰天道,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然而既不能長生,壽數便終盡時。
道元入體,內照形軀,乃至整個修真界的境界,是他一人所創。
如今,逆轉乾坤,倒流逆施,驚才絕艷如天玄,自然可一人而為
天地之間第一位修士是他。
第一位魔族,是他。
而他從始至終,初心未改,只為與天道一戰,只為捅破這天
虞絨絨看他一次次在血泊中睜開眼,看他持劍破天,看他不眠不休,直到此事終于成了他的心魔與執念,再終于視蒼生于不顧,置愛戴他、擁護他、崇敬他的修真界如螻蟻,甚至不惜以魔功蠶食昔同胞。
戰天道,尋長生,是尋心中之道,無可厚非。
但一件事,若成執念,成心魔,成不顧一切不惜一切,天地共沉淪要去完成的事便成了惡。
昔的天玄道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魔神,是將無數修士硬生生扭轉成了魔的修士,是讓無數信賴他、無條件追隨他的人,從此再無回頭之的魔神。
虞絨絨看完了魔神的一生,曾看到臭棋簍子彼時一掠而過的身影,還在浩瀚的記憶中搜尋過昔虞家那位賬房老祖的身影,再回歸了一片靈臺清明,竟是絲毫沒被魔神所擾。
“魔印從何而來你為何還醒著”魔神疑惑的聲音自虞絨絨識海中響起,再從疑惑轉而至驚怒“雖未承認過,但我確實已是眾魔之神,眾魔之源,這天下,怎會還魔印,不為我所用”
“原來這就是你的打算。”虞絨絨終于了一絲了悟,
魔神確實只剩最后的意識,但他到底曾是魔神,便是最后這一縷,并非不能找到更合適的載體,就此沉睡頤養再醒,恐怕還將成為整個修真域最頭疼的存在。
可他偏偏選擇了她。
不是因為她的距離最近,而是因為,她的體內,一方魔印。
一方他以為,會聽他調令,如他所愿的魔印。
虞絨絨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