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隕落,四海在短暫蕩后,迎來了前所未有太平。
這太平覺,是尋常弟子們所受到,只是對于各個宗門來說,那個似時刻高懸于顱頂利劍如此徹底消失,實在是一件讓人快慰事情。
然,棄世域消失,也還是給一些靠著游野來獲取資源散修們造成了很大困難。過要真正將棄世域徹底清掃干凈,卻也是朝夕之時,除此之外,世間也還有許多前輩大能們留下秘境。
人間之大,總會有處可去,道之人,也會無道可修,無路可走。
只是如此一來,幾座大陣多少也失去了意義。
在休憩了大半年時間后,一年春暖花開時,虞絨絨也開始陸續接到各個門派邀約。
其中包括了來自斷山青宗、浮玉山與梅梢派手書,請她去商議封印大陣后續事宜,有想要徹底銷毀大陣,也有想要改陣為困,以用做宗門他用。
然,也有一些其他門派想要對護派大陣進行修整懇請。
傅時畫擰眉,看了其中一張傳訊符落款,很是悅道“這個瓊竹派怎么還會有如此癡心妄想,明明老家都是你炸,怎么還有臉請你去修”
虞絨絨也稍微吃驚了一下,但倒是沒有什么其他想法。
一碼歸一碼,和寧舊宿也算是恩怨了,也沒什么必要去拘泥于燕夫人年對自己態度一事了。
更何況
“可能因為七師伯如今身體抱恙,而我便真是天下唯一大陣師了吧。”虞絨絨道“其他陣也就算了,護派大陣這等最是重要復雜陣,恐怕除了我,別人也很難做。”
傅時畫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眼輕飄飄移開,狀似意道“總之,還有這么多陣要修,每一次修完也總得休息休息吧答應瓊竹派確實也無妨,排排隊,十年后去吧。”
虞絨絨下意識想說修陣倒也必用這么久。
但話到嘴邊,虞絨絨倏而頓了頓,有些福至心靈明白了什么。
“大師兄呀。”她繞到他面前,還抬手撓了撓他脖頸,迫使他低頭看自己“該會有人還在吃味吧”
瓊竹派比其他門派,有什么特殊呢
傅時畫是那要罪及九族,遷怒株連人,初在浮玉山時候,歸順了魔長老算來還比瓊竹派更多呢,也沒見他如何反對。
那么答案自然之只剩下了一個。
這么久過去了,居然有人看似在意,其實還在耿耿于懷呢
“吃什么味”傅時畫挑眉,表情中寫滿了“你在說什么我聽懂”,眼自主有些飄忽,卻一把握住了虞絨絨亂撓手“只是每每想到有人占了本應屬于我位置那么久,多少有些爽罷了。”
是說幼時寧某人鳩占鵲巢事情。
彼時傅時畫普一得知時候,此后事情狂風驟雨此處形容自然僅是魔一事,還有燭火亂搖那三日三夜。
總之,他思緒哪有時間放在這件事上面,而后偶然想時,稍微細品,心中那股郁氣與爽都能繞梁三日,久久散。
傅時畫是那憋在心頭直到內傷人,也覺得自己這股情緒有什么丟人,畢竟說完以后,他順勢便俯身埋首在了虞絨絨脖頸之間,聲線喑啞中帶著些委屈“那個人,明明應該是我。”
虞絨絨心底柔軟,智卻清明極了。
過去無數日子里,她上這可太多了
便聽她冷漠道“大師兄,天還亮著呢。”
“睜眼時候,就黑了。”卻聽傅時畫竟然如此應道,真抬手遮住了她眼睛。
所謂天亮,指是門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