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畫眉目倦倦,像是對她后半句的嘲諷充耳不聞“很好。二狗,罵她。”
二狗的紅色頭毛頓時重新炸開,整只鳥也站在傅時畫肩頭躁動又快樂地扭動了起來。
“呸你這個黑心眼的蛇蝎女人混蛋混球還你喵的二大爺的毛”
葉紅詩“”
遲早有一天她要扒光這個臭嘴鸚鵡的毛。
傅時畫拿了木牌,轉身便要走,葉紅詩突地又開口道“對了,就算要在她面前殺人,也不要手軟哦。”
傅時畫的腳步頓了頓,懶散道“管好你自己。”
從吊索一路滑下御素閣的峻嶺,再重新站在高淵郡中的時候,這一次虞絨絨雇了靈馬,卻并沒有從懷里掏錢出來開路。
人生確實苦短,有時行路急,但有時,再急也必須花費一些時間。
她先是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重生以來的所有事情,再與自己記憶中的前世進行了比對,確認自己沒有遺漏掉什么細節,這才從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支筆。
虞絨絨拿起散霜筆,道元從她的體內細細地流轉出來,再包裹在了筆身,最后化作了車廂空氣中一瞬即散的曲線。
那些曲線的形狀很怪,線本來就可以千變萬化,但卻極少有人故意將線折疊重合再扭曲成這樣。
執筆的手很穩,畫線的人閉著眼睛,絲毫沒有去看自己畫的線究竟模樣為何,她的頭上逐漸有了細密的汗,臉色也逐漸蒼白,卻始終沒有停筆。
就算有大神通的人一時興起,向著這個隱約有低微符意彌漫的車廂里掃來一眼,也未必能認出她在畫什么。
因為她在一瞬一瞬地回憶自己曾經驚鴻一瞥的那張御素閣大陣圖。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夠理智也不夠沉著,故而無論什么事情,她都要求自己再多想一遍。
所以,在覺察到自己記不清前世與傅時畫交集的同時,虞絨絨就一直在思考。
除了或許與那本書有關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
會不會隨著她重生回來的時間越長,自己關于前世的記憶就越淡
倘若她不是道脈凝滯,虞家大可花大把的錢,買最好的靈藥,讓她泡最好的靈湯,就算是砸,也能至少把她砸成一個夫唯道的真君。
可她不能。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一并將這份記憶遺失,但無論如何,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不能等。
天下符出御素,而御素閣的大陣,自然便理應是天下最厲害的符陣之一,她現在還看不懂,但毫無疑問,這已經是她能接觸到的最高等級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