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心中驚濤駭浪,以大符師的珍稀和珍貴程度,很難想象如此形象的耿老頭居然也是其中一員,甚至還用如此篤定與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出對她的培養目標。
虞絨絨心底難免很是激動了一番,憧憬了一番,再好奇道“七師伯是與大師兄有什么過節嗎”
這是她拜師以來,第一次喊出“七師伯”這三個字,耿驚花顯然很是愣了愣,眼神有些微頓,心情倏而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他揮揮手,大度道“只是對他們這些劍修有些意見罷了,尤其這個狗小子天生道脈,破境如喝水,實在讓人很難喜歡起來。”
虞絨絨倒吸一口冷氣“天生道脈竟在我身邊”
耿驚花有些垂憐地看著她“是的,就在你身邊。不過你也不要太傷心,畢竟在小樓里,古往今來,天生道脈一抓一大把,實在不怎么稀罕。反而是像你這樣逆天而行,硬生生劈開了道脈的,加上你,卻總共也只有兩個人。”
虞絨絨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為哪件事而震驚,還想要再問,耿驚花卻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我們可就要出發了。”
頓了頓,他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扔了樣東西過來“拜師自然要有見面禮,這個送你了。”
虞絨絨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來得及看是什么,周遭場景便倏而變幻。
她又回到了小樓門內,入目便是小樓內里四壁,四壁成半抱弧形,穹頂極高,其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書,而書與書之間,還緊密巧妙地排列著一些詭妙的線。
有些是符線,有些仿佛一段凝固的曲聲,有些顯然是劍意,還有些則是一段墨意筆鋒,以及另外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東西,像是刻痕,又或是某些其他難以形容的痕跡。
她的目光下意識隨著那些線移動,然后倏而感受到了一陣眩暈,仿佛有太多的符意在一瞬間涌入了她的腦中,幾乎要將她徹底撐開。
“不要連續看那些線。”傅時畫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想學什么,就去尋某一種線,神識沉入其中,自然可以窺得其中神妙。”
虞絨絨聽懂了,很是震驚于此等手段,有些躍躍欲試地想要試試看,目光卻先落在了傅時畫身上,又想起了方才耿老頭所說的天生道脈,于是目光里就多了幾分驚奇和打量。
傅時畫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眼神里的意思“為什么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你第一次見到二狗罵臟話的時候”
虞絨絨對他的這個形容很是震驚“你怎么連這種細節都記得你們天生道脈是在各個方面都迥異于常人嗎”
青衣少年于是懂了虞絨絨方才目光的由來,沉穩道“也沒什么稀奇的,小樓里最不值錢的就是天生道脈。”
虞絨絨“”
原來過去好似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天生道脈,是可以和不值錢連用的。
她決定不再自討沒趣地繼續聊下去,打算換個話題,傅時畫的目光卻落在了她的手里“嗯這是七師叔給你的見面禮”
她這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低頭去看。
卻見自己雙手捧著一只漂亮的木色小舟,舟身暖粉,看起來夢幻精致又漂亮,仿佛是某位木匠懷著無限溫柔雕刻給自己女兒的禮物,又像是某位甜美少女笑盈盈一筆一筆刷出來的色彩。
小舟自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木舟。
而是一艘劍舟。
一艘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粉色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