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這會才想起來,自己昨夜好似喝醉了,然后她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下來,旋即才看清自己明明已經睡了有一段日子,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清過的房間。
是鋪天蓋地的粉色。
粉出風格,粉出性格,粉出態度。
這種粉絕不同于她送給三師姐的漂亮粉色衣裙,也與七師伯送她的剔透粉色劍舟大不相似,而是一種,讓人看了一眼就會捂住眼睛。
然后覺得,啊,好怪,不然再看一眼吧的迷幻色彩。
虞絨絨欲言又止,一言難盡,又想到了自己今日就要遠行,于是暫且將自己心口的千般語言壓了下去,十分后知后覺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她回頭看向二狗。
二狗翹著二郎腿,也不知道是不是虞絨絨的錯覺,她好似覺得二狗為了翹起合格的二郎腿,專門把腿子拉長了一點“當然是小畫畫。”
虞絨絨一想到傅時畫見過了她這個房間的猛男粉色,忍不住垮了垮臉,卻聽二狗繼續道“每次醉酒以后不都是小畫畫收拾爛攤子的嗎”
虞絨絨一愣“每次”
二狗使勁點頭“我愿稱之為密山醉鬼三師姐,密山酒徒四師姐,密山潑婦五師姐,三人一出,鬼哭狼嚎,四仰八叉,爛醉如泥。”
說到這里,二狗警惕道“我的絨寶可不能和她們學壞了”
虞絨絨倒是想學壞,奈何七師伯耿驚花顯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才給額側別上發卡,門口就傳來了巨大一聲敲鑼聲。
余音繞梁的“哐當”里,耿驚花的聲音中氣十足地響了起來“出發了出發了”
虞絨絨抱著二狗,急急忙忙沖出來,卻見傅時畫換了一身常服,長身玉立在耿驚花身后,顯得原本就瘦小的老頭更加貌不驚人,整個密山清晨的霧氣還沒散去,蔥郁山頭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朦朧之中,好似還沒有醒來。
傅時畫抬手,給虞絨絨遞了一只乾坤袋。
虞絨絨接過來“這是”
“大家給你的回禮。”傅時畫道“大家都不太擅長送別,反正很快就還要再見。不過乾坤袋倒是有些講究。”
虞絨絨有些好奇“什么講究”
“二師弟說,他的回禮在用之前,切記自己先吞服特質解毒丸。三師妹說,待你手邊用無可用的時候,再用她的回禮。四師妹說,想要絕處逢生可以試試她的回禮。五師妹倒是比較簡單,她把自己攢了幾十年的任務積分送了你一半。至于六師弟他說逃命的時候,用他的回禮會比較快。”
虞絨絨好奇又躍躍欲試,卻聽旁邊有人冷哼一聲“有我在,她還能陷入這等情形里杞人憂天花里胡哨”
耿驚花這話聽起來酸不拉幾,傅時畫語氣恭謹,話中的意思卻一點都沒帶客氣“我師父與諸位其他師伯師叔說,正是因為您在,所以才要更格外擔憂一些。”
破爛道服的小老頭一吹胡子“呸一派胡言絨絨,我們出發不帶他”
虞絨絨看兩人斗嘴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點了名,立刻立正站好,再小聲問道“怎么出發”
耿驚花瞪了她一眼“收了劍舟不用,難道當裝飾品嗎”
于是片刻后,粉色劍舟翩然而起,三人一鳥落入其中,傅時畫熟門熟路地坐在昨天的位置,和耿驚花大眼瞪小眼片刻,耿老頭敗下陣來,又是一聲冷哼“我送出去的劍舟,連自己選坐哪兒的權力都沒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