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疼來得實在是突然。
虞絨絨猝不及防,一個踉蹌,額頭抵在了前冰冷的石塊上,差點發一聲痛呼。
她飛快捂住自己的嘴,死死壓下了經涌到嘴邊的聲音。
淦,鐵打的漢子也很難抗住這樣猝不及防突如其來的一擊啊
虞絨絨一邊在心腹誹,一邊別無選擇地感受著那針穿過自己的道脈。
講道理,此前她久旱逢道元,體內的道元哪怕比之前多任何一點,她都經欣喜若狂快樂無邊了,加之對道脈的熟悉確實不足夠,所以她是真的完全沒有發,到底她的道脈哪漏風。
后來她也想要問問七師伯的,結果那不靠譜的老頭子顧左右而言,問急了就哼哼兩句,說補了就是了,問那么多干什么。
直到在。
虞絨絨心中苦澀,只覺得但凡自己沒有接受過傅時畫淵兮劍的劍氣摧殘,沒有感受過上云梯時的酷烈雷霆,此刻恐怕經要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而且此時她才知道,原來躺著疼,也是一種享受。
因那道聲音還在催她自助補脈。
“你道元呢裹上來,順著我的指引,自己穿”
“怎么還有把劍在這嗯怎么還是淵兮你運氣倒是不錯,要是沒這劍,你道元早就漏光了。”
“欸你收斂一點啊,你在干什么那是你道脈你的留君式怎么還帶點爆炸的意思誰給你教的這劍啊多少有點不對勁吧誰讓你炸你道脈了”
“抖什么穿過去不就是道脈嗎怕什么云梯你都登上去了,這你還抖”
“最后五針,最后五針,眼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很不白,什么這樣平靜、古井無波、好似早淡了生死的聲音,也會順著語氣帶這么多的情緒來。
虞絨絨的道元從一開始的顫顫巍巍,到發自己一抖就會穿錯地方,造成更的痛苦,終于在無數次無妄之痛后,逐漸變得和她執筆的手一樣穩。
留君式的劍意順著她逐漸安靜下來的心意變得更加溫順,就這樣以她的道脈底,穿梭其上,再慢慢編織了有些眼熟的圖案。
虞絨絨顫著聲音,穿下最后一針,終于認了來“這這不是小虎峰的陣嗎”
汲羅“嗯”了一聲“不然你以自己在編什么而我什么要你在這么多次的進萬無牢時,清楚這陣”
虞絨絨心道她哪知道這陣籠罩天地山川,最后還能籠罩到她的小小道脈上,她當時要,純粹是想要偷師學藝罷了誰能想到自己居然偷師到了正主前呢
只是她才要開口,道脈是劇烈一痛。
汲羅猝不及防地收針斷線,利落地退了她的道脈,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般,慢慢道“這也是我要教給你的最后一件事。陣能困住此方天地流轉,自然也能困住你的所有道元。符陣一事,不僅要以小見,當然也要以見小。道脈于你,是你的天地山川,你盡可以在上做一切你可以想到的事情。你聽白了嗎”
虞絨絨若有所思,似有所感,還想說什么,耳邊卻有其聲音將她倏而從這份怔忡中驚醒。
是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