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石塊的落地聲與接連的爆炸聲混合在一起,虞絨絨來不及去看己扯動的符線與那一串爆炸符是否對修為顯高出己太多的黑斗篷人有效,她飛快地穿梭在符線之中,終于在爆炸的煙塵散落之前,抓住了阮鐵的袖子,將他向后拖去。
一點劍芒從塵埃中乍現,黑斗篷眉目帶血,周身臟獰,長發披散,狼狽卻狠絕地向著虞絨絨和阮鐵的方向急刺而來
虞絨絨避無可避,下意識從乾坤袋里掏出了那口連天雷都可以抗住的黑鍋鍋蓋。
一聲脆響。
劍尖點在鍋蓋上,劍氣被卸去大半,劍雖穿不透那奇異鍋蓋,卻足夠將虞絨絨連人帶鍋整個掀翻
黑斗篷人看著那鍋蓋,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提劍要再上,卻有幾道劍氣從側面斜斜而來
虞絨絨有艱難地翻身而起,抬頭去看。
是小笑峰的那幾位師兄。
小聶師兄與小齊師兄不過筑基上境修為,小韓師兄已經合道,在敢醞釀如此大陰謀、翻為云覆雨的黑斗篷人面前,顯然十分不夠看。
三個人沒有退后一步,死死擋在了她和阮鐵面前。
“鐵牛,跑”小韓師兄冷聲道,他抬擦去己頰側的血漬,竟是在方才與黑斗篷人的劍氣對沖中,已經受了點傷,他死死握著劍,目光幽冷地看著面前的黑斗篷人“還有你,虞六,少逞強,快點跑”
阮鐵從滔天的恨與痛中猛地被驚醒,他看著虞絨絨拎著一口有滑稽的鍋蓋,另一再有吃力地抬起,按住了半空中的某一點。
看著三位在小笑峰敲詐了他一大筆,半勸半強迫、滿口打著為他的旗號,讓他在某張不亟于賣身契的貸款合約上按了印的師兄。
當時他啼笑皆非。
阮家世代從商,有伎倆他早就一眼看穿,他確實需要一讓他可以在這樣的修仙門派能不要太寒酸地活下去的靈石、而不是全數來師尊與同門的予那對他來說,會更像是施舍。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雖然覺得小笑峰這群人實在奸商,他是感謝小笑峰的。
高利貸可以還,如果人的脊梁骨彎了,就真的很難再直起來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
小笑峰的這群人竟然是為了反過來如他這樣貧寒之人一份面。
他看著幾個人的背影,突然眼眶微酸。
所以他撐著己早已搖搖欲墜的身,用盡全力站了起來。
就算是死他要站著死。
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在臨死之時,還能感受到這世間的最后一份善意。
這個人間,終究是有溫柔的火的。
虞絨絨當然不可能跑,她的余光看到七師伯提著的血繭越來越小,距離最內里的那一層還差最后一步,顯然不可能騰出來幫她這里。
他的符意沖刷之處,早已血流成河,巨大的石塊將這里砸成了真正的殘破廢墟,在七師伯怒意勃發的大開殺戒之下,還活著的人已經不太多了。
她還太弱小,縱使可以在其他金丹期的長老猝不及防的時候,一符割下對方的耳朵,卻絕難篤己的符對面前的黑斗篷人有效。
爆炸符已經見底,剩下了最后三張,很難對對方造成什么威脅。
所以她在用符線割穹頂那塊巨大的巖石。
小韓師兄已經起劍。
是熟悉的留君三式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