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外的宮門拐角處,蕭駱一襲青衣,墨發高束,一手負于身后,一手拳頭微攥,面容沉冷于雪中赫然而立。
大約是上輩子愛得太深刻了,最后又被傷得過于徹底,有些人和事早就鐫刻進了心底,剔骨難消。
因此,哪怕明知道今日踏出這個宮門后,她與蕭駱便再無任何的關系,心口好像還是被他拽住了一般,依舊疼得讓她胸悶。
“臣婦拜見太子殿下。”
秦夫人率先開口,打斷了秦悠然的思緒。
回過神后,她朝對面男子福了福身“太子殿下。”
蕭駱這一路凝著她走來,目光不由地瞇起。
從前碰見的時候,她都會嘻笑開懷地喊她一聲“蕭駱”的,現如今這一聲“太子”其實也沒什么,只是為什么他好像感覺她的眼神都變得疏離了
“嗯。”蕭駱薄唇輕抿,目光淺淺落到秦悠然身上。
之前,侍衛跟他稟告,說秦悠然母女一大早就進宮了,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她們母女二人進的目的。昨日秦悠然抗旨拒婚,她不進宮領罪,自也會有人把她擰進宮來定罪。
大婚儀式未成,原本他應是高興的,只是不知怎的,昨晚他卻睡得很不好,整夜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一閉上眼睛就腦海里就會浮起白天在將軍府的畫面。
她一身大紅喜衣,掀開頭頂的蓋頭,面色冷沉地說“蕭駱,我不嫁了。”
他猛地驚醒。
然后發現,屋外明明冰雪覆蓋,他卻滿身大汗淋漓。
他不明白,從前明明是秦悠然追著他后面跑,哭著喊著要嫁給他,怎的花轎都抬進門了,她卻后悔了
她憑什么后悔
她有何資格后悔
“見過我父皇了”蕭駱問。
他這話是對著秦悠然說的。
秦夫人暗暗吸了一口,扭頭朝身邊的人看了一眼,爾后松開手臂“小九,你們聊吧,我去馬車上等你。”
“好。”秦悠然抿唇。
目送母親離開,方才把視線移回眼前的人臉上。
她料想蕭駱此刻前來一定是來過問她與皇帝所談的內容,于是不等他開口便主動說道“太子,皇上已經同意我悔婚了,不久之后,內務府便會向世人宣告你我二人和離之事。”
這樣的結果蕭駱其實已經知道了。
她們母女二人前腳剛踏出太極殿,后腳就有人向他透露了這個消息。
明明大婚儀式未成,如今倒好,直接和離了。
蕭駱目光在她臉上游離了片刻,問“你做了什么,父皇竟沒有追究你抗旨的事”
秦悠然心底略身一顫,宣帝沒有追究她的罪過,他應該很失望吧
“皇上仁慈,念在我是功臣之后便不予計較了。”她沒有提到免死金牌的事。
蕭駱擰眉,眼底滑過一絲的詭譎“抗旨乃是大罪,哪怕是皇親貴胄亦是如此,單憑一個功臣之后就讓父皇放過你,誰信”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