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姑姑不必多禮。”
瘸腿大爺將一行人迎進府,便關上了大門。
這是容妙嫣第一次來平南郡主府,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布置。
正值盛夏,庭院深深,今日的陽光適宜,落在人身上帶著微醺的梔子花香。
錯落有致的竹屋,四周的花草不多,也省得夏日蚊蟲叮咬,青石路兩側,是一盞盞精致的蓮花琉璃燈盞,想必在夜晚時候,這里能明亮如晝。
容苒被子衿抱著,顧悠和容乾顯然極其熟悉此處,小大人似的走在前面為她領路。
他們三個孩子,再加上容寶怡家的女娃娃,從小就最喜歡在這里玩,因為平南郡主府有最好吃的點心零嘴小火鍋,奶茶冰飲酸梅湯。
“她是將步蓮齋搬到此處了嗎”容妙嫣看見熟悉的牌匾,笑著感嘆。
子衿回過頭,道“是啊,此處一切布置,都和步蓮齋一樣呢。”
“怪不得去年丞相買了一塊牧城的地,看來,他是想在郡主府隔壁建一座謝府出來,再搭上一架梯子。”
“他想得可真美啊。”
一道低沉而清幽的聲音響起,容妙嫣望去,見那寬闊白玉石桌面前,端坐著一名身著玉色蟒袍的男人。
他清雋而修長的身姿挺拔如竹,墨發云冠,漆色的眸微瞇著,似遠山悠遠。
三個月前一副“病入膏肓,半死不活,年老體衰”的攝政王,此刻呼吸勻稱,姿容絕世。
他懷里抱著一個琉璃糖罐,因為容妙嫣提到丞相而薄唇微抿,眼神十分不悅,仿佛還是那個二十出頭喜歡吃醋的少年郎。
“攝政王的衣裳,是可以繡龍的,你怎么還穿著蟒袍”容妙嫣挑眉問道。
男人“本王樂意。”
還不是因為瀾瀾說他穿這個顏色衣服好看。
“爹爹”容苒又從子衿懷里落下來,走到男人身旁。
男人冷靜淡漠的神情不復,低頭露出笑臉,手忙腳亂的摸出一粒糖豆“苒兒,怎么了,是要吃糖嗎”
容苒拒絕“爹爹,你擋到瀾瀾曬太陽了”
“”
容妙嫣眨了眨眼,看向男人身后。
那里,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躺在竹藤搖搖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扇著手中岫玉折扇。
她的墨發未束,青絲散落,衣衫似雪逶迤在地上,斑駁的樹影與陽光照亮她清雋的側臉,讓她顯得越發閑適悠然。
歲月未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而是讓她越發驚艷明媚。
“苒兒說的沒錯,”女子懶洋洋的開口,“珩兄,你擋到我的陽光了。”
容苒撲到女子懷中,又是一個“吧唧”的親親“瀾瀾,你好美呀。”
女子擦了擦臉頰上的口水,蹙眉道“說了多少遍了,要叫娘。”
“母親。”顧悠沉穩的行禮。
“乾兒拜見郡主。”容乾也跟著一起道。
女子微微一笑“乾兒可真可愛,比我家顧小悠可愛多啦。”
容乾一怔,露出靦腆的笑容,白凈的面容微紅。
這笑容讓容妙嫣都吃醋了,怎么感覺自己兒子更喜歡眼前這個女人
罷了,他們容家人,哪個不喜歡顧小侯爺。
容妙嫣瞥了一眼旁邊被孩子們無視和嫌棄的攝政王,心里的氣頓時順了許多。
十年前,她與秦正笏有了容乾,過了半年,顧瀾回京生下一對龍鳳胎,姐姐叫容苒,弟弟隨侯府的姓,名叫顧悠,已經成為當代定遠侯世子。
至于顧瀾這個平南郡主,之前早已做了好幾年女侯爺。
她爹顧侯爺游山玩水幾年后,去歲,又被女兒說服,重新披掛上陣,率領忠成侯阿史那多吉和大將軍耿恭,攻打雪原上的小部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