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仰著頭嘀咕“這和我的解釋也差不多嘛。”
顧瀾仗著身高優勢,摸了摸小胖子圓滾滾的發頂,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芻狗不是真的小狗,而是祭祀時候用茅草扎的狗。”
小世子若有所思“茅草扎的原來圣人不是把百姓當成小狗,而是對百姓一視同仁啊。”
顧瀾見他已經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便沒有再說話。
元朗卻在顧瀾解釋“芻狗”時候就驀的抬起頭,眼中掠過一抹詫異。
既然知道芻狗的真實意思,怎會不懂這句話的含義
他把人家當成傻子,殊不知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個跳梁小丑。
元朗抿了抿唇,眼尾氤氳的緋紅越發明顯,放在衣袖中的手一點點攥成了拳。
他從見到容允浩開始,便挑撥小世子和二皇子的關系,然而沒有事成不說,還被顧瀾隔山打牛,因為在眾人面前解釋詩句含義出了風頭,引起了二皇子的厭惡。
至于本該被嘲笑的容允浩,則被顧瀾更“草包”的一句俺也一樣化解了。
臨走前,容允浩小小一團鉆進殿內,紅著臉說“是我耽誤了各位哥哥姐姐們學習的時辰,對不起。”
顧瀾亦跟著一起低頭致歉,容寶怡的視線和她在空中對視,眼中多了幾分感激。
小世子年幼純真,正不想念書的幾名學子巴不得他一直“耽誤”下去,自然沒人真的生氣,尤其是殿內的三名女孩,恨不得拉著這個肉嘟嘟的小團子捏一捏。
“誰說小世子生性頑劣暴躁的多可愛啊”
“咱們宗學沒有比他更小的孩子了吧。”
“寶怡,你弟弟借我玩玩。”
“”
這時,一名身著緋紅羅裙的少女,看著顧瀾的背影,問道“寶怡,你弟弟身旁的便是顧瀾吧”
“正是。”容寶怡微微低頭,輕聲回答。
“不似傳聞中那般紈绔呢,反倒機敏聰慧。”少女笑盈盈的說道,她看出了元朗的把戲,也看出顧瀾是故意裝不懂,替睿王世子承受了一波嘲笑。
少女眼尾一枚淚痣,一笑起來便顯得嬌俏動人,她掩著衣袖嘆了一口氣,說道
“唉,只有容祁俊是個傻的,這宗學,走了太子和景棲哥哥他們之后,也終于能又有趣兒些了。”
顧瀾和小世子跟著方姑姑走到文華門宮墻下,方姑姑道自己便送到這里,出了這道門再往南,就徹底離開了皇宮。
眼見著方姑姑離開,容允浩才拉了拉顧瀾的衣袖,小聲說道“瀾哥哥,你剛剛讓我去向宗學里的人道歉,實在是有損本世子的威嚴。”
顧瀾安慰的說“我自己一個人道歉,會害羞。”
容允浩小大人似的點頭“唉,真是鬧心,還得本世子罩著你。”
顧瀾她就多余哄他。
和容允浩在皇宮門口分開,顧瀾停下了腳步。
她回過頭,遙望高聳入云的朱紅宮墻,驀的,眼前浮現出容珩冰冷沉寂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