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一本正經的說“這是我路上撿的,什么容大容二,我不清楚。”
謝昀他說的不是容大也不是容二,而是容五
路上撿的容珩被迫戴上面具后,就不能再繼續吃火鍋了,他很沉悶的端坐著,直到顧瀾的手伸過來,往他掌心塞了幾顆糖。
淡綠色的,他覺得詭異,又聞不出什么味,只好摘下面具,試探性的吃了一顆。
至于暴露身份,謝昀也已經看見了。
“薄荷味的。”顧瀾解釋道,“是不是不辣了。”
容珩覺得這味道實在奇怪,入嘴后涼涼的,但也不討厭,他默默的吃完,看著顧瀾一個人把剩下的肉全吃了。
等吃完之后,他忽然愣愣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如果顧瀾給他的是毒藥,他是不是也這么毫無反抗的吃了
他引以為傲的小心警惕,遇見這個少年,全都不見了蹤跡。
“在下告辭,小瀾兒,我們改日見。”
謝昀發現顧瀾沒事后,看了兩人一會兒,發現顧瀾始終沒有邀請自己一起吃的意思,于是抱了抱拳,爬上院里的古槐樹,回到了自己家。
顧瀾忙著吃火鍋,沒聽明白謝昀這句話的意思。
謝昀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小院中的顧瀾又夾著一筷子肉,試圖誘惑容五公子。
兩人看起來,倒是格外般配。
只是沒想到,容珩居然敢私自出宮,還躲到了定遠侯府謝昀不知想起了什么,皺起了眉頭,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和皇室扯上關系,是一件致命的麻煩事。
一連幾日,容珩終于再一次回想起被蕭凝三天涼面支配的恐懼。
因為顧小侯爺,連著和他吃了三天小火鍋
直到最后一天,王氏終于從娘家回來了,宣布要親自給親愛的大侄子做飯,整個步蓮齋,上至容珩子衿,下至衛嵐子佩,全都雙眼泛紅,嘴唇顫抖。
關鍵是,顧小侯爺不但自己吃火鍋,還不讓子衿做別的,甚至拉著整個侯府小廚房都普及各種火鍋吃法,研究出了好幾種蘸碟。
也只有躲在暗處,一天只吃一頓飯的衛承淵還能津津有味吃辣鍋。
身為醫者的容珩,平生第一次上火。
他唇角生了一個小瘡,導致小酒這幾日見到他都一臉詭異。
終于吃了一頓正經飯菜,休沐了小半個月的宗學開學。
容珩抱著自己日漸龐大的小包袱離開定遠侯府,包袱里是大包小包的糧食膳食,險些裝不下。
臨走時,顧瀾問他,對步蓮齋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歡迎下次再來。
容珩垂下眼簾,隨即環視了一圈四周,落到院內那棵古槐上。
“把這棵樹,砍了吧。”他淡淡的開口。
衛承淵從樹上落下來“不行,砍了樹我去哪”
顧瀾本來還不想砍,畢竟這棵樹夏天留著做陰涼挺舒服的,然而看見衛承淵這么說,她立即找來子佩“去,砍樹去。”
衛承淵已經賴到了定遠侯府。
前天,顧瀾為了趕走他,對他收租金,沒想到衛承淵出去一趟,做回了自己游俠的老本行,不知從什么地方劫富濟貧了銀兩給她,還委屈巴巴的說“瀾瀾,住自己家也要收錢嗎”
顧瀾無語,也就默認他在暗處蹲著了,至于衛嵐,暫且就養在侯府。
在衛承淵難過的目光中,古槐應聲而倒,驚動隔壁的謝昀看了好半天。
容珩心滿意足的回宮,看來自己下次和顧瀾吃小火鍋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在樹上跳上跳下了。
不,怎會有下次,沒有下次
水災過后,百廢俱興,懋勤殿也修葺一新,重迎幾人入學。
只是,秦正笏前幾日被工部尚書舉薦為官,暫時離開了宗學,晏清的伴讀曹臣,也沒有出現。
這次的水患看似結束了,但因為發生的這段時間正值秋收,燕都外千頃良田被毀,百姓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