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寫了試題的答案與過程,還有一行小字
“擊石乃有火,不擊元無煙。人學始知道,不學非自然。”
只是,顧瀾大概用不到這張紙條了。
容珩低下頭,將紙條收入袖中。
過了一會兒,秦正笏回到懋勤殿,一張一張收眾人的答卷,看到二皇子試卷時候,他抽了抽嘴角,幾乎抑制不住想揭穿容祁俊作弊的行徑。
但他還是成長了一些,知道自己說出也無用,只是心里深深哀嘆二皇子不成器。
容祁俊的試卷,內容與元朗的試卷一模一樣
這就算了,兩人的字體,竟然也是一樣的。
秦正笏以前是二皇子的伴讀,對容祁俊的字體最清楚不過,很明顯,是元朗一人寫了兩份。
他收到顧瀾時候,隨意看了一眼卷面,然后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恩人的字,寫的實在別致
隨即,秦正笏看清了顧瀾寫的內容,忍不住高興的夸贊“恩人,你連最后一題都解出來了,這題是在下仿一道考進士時的試卷題目,因為難度過大,不計入小測成績。
恩人你這么聰明,看來,就算是去參加科舉,也一定可以拔得頭籌。”
最后一題,是顧瀾發現妙嫣前面題的答案和自己的一樣后,花費剩余時間自己琢磨出來的,感覺死了許多腦細胞。
結果這只是一道附加題
顧瀾不是很想接受他的恭維,而是想把他扔出去。
晚膳時候,顧瀾沒有和容珩一起吃飯,而是轉身到小世子身旁,拿出兩盒精致噴香的點心。
容珩指尖微微顫了一下,隨即自嘲的垂下眸。
只是不給她傳張紙條,便記恨到現在,原來,這便是顧小侯爺的頑劣。
他餓著肚子,往自己嘴里丟了一粒糖豆,并不想看前面顧瀾和容允浩大快朵頤的畫面。
不就是餓一頓嗎,從前又不是沒有過,他早就習慣了。
他嚼碎了嘴里的糖,正要摸出第二粒,指腹停頓下來
只剩三粒了。
容珩收回手,闔上眼眸,任由甜甜的桃子味蔓延。
良久,他睜開眼睛,眼神涼薄,透著一絲晦暗。
容珩發現,有些東西一旦習慣了,就再也沒辦法回到最初的樣子。
他與顧瀾,本就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兩個人。
他是宮里人人可欺的容五,顧瀾卻是從小在京中作威作福的小侯爺,兩個天差地別的存在,僅僅是因為顧小侯爺一時興起,想交個朋友,才短暫的產生交際。
顧瀾可以輕易脫離這一切,繼續做回自己風流倜儻的小侯爺。
可是他,卻被留在了原地。
他憑什么要被留在原地他為什么每一次都要被留在原地
容珩眼底劃過一道暗光,攥緊了拳頭。
這時,熟悉的氣息靠近。
容珩回過神,顧小侯爺已經近在咫尺,手里,是一屜剛出鍋冒著熱氣的肉包子。
“今日是容允浩八歲生辰,珩兄,你好歹也是他的小叔叔,也可以給小耗子準備個禮物嘛。”
容珩盯著顧瀾的臉,面露愕然。
“你是因為他生辰,剛剛才”
顧瀾點了點頭“不然呢,要不是他今天過生日,我怎會讓他一口氣吃十塊杏仁酥我是要督促他減肥的”
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揶揄,壓低了聲音,輕輕地說“子禪哥哥,不會以為自己今日中午,沒飯吃了吧。”
子禪哥哥。
容珩的呼吸凝滯了一瞬。
從沒有人叫過他這個表字,也從沒有人叫過他子禪哥哥
一股熱意竄出,染紅了容珩的耳根。
顧瀾看到容珩變得緋紅的耳尖,視線凝固了一會兒,才若無其事的低頭,將包子展開,說“珩兄,這回這包子餡兒,是我親自做的。”
珩兄怎么被叫子禪哥哥還臉紅的
容珩垂下眼眸,掩飾性的拿起一只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
隨即,他唇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