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寶怡叫住小酒,說道“你之前給我蓋的那件衣裳,我已經洗好了,等明日還給你。”
小酒的娃娃臉“唰”的一下變成紅色,連連擺手“不必,縣主真是折煞奴才了。那衣裳不是我的,是我從文淵閣內庫里找見的,您不必歸還。”
“唉,好吧,還是要多謝小酒你的救命之恩。”容寶怡對他笑了笑,眼中有些遺憾,原來那件衣服不是小酒的,她還細心疊好晾干,想著物歸原主。
小酒撓了撓頭,走了一會兒,他耳尖的緋色漸漸平息,忍不住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張望著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抹灼灼倩影。
從沒有人對他說過謝謝。
他是卑微至極,落入泥里的影子,可是,也渴望著光啊。
“此處在西華門附近,我們要是步行去睿王府,怎么也得兩個時辰。”小酒觀察了一番宮外的地勢,說道。
顧瀾道“睿王府里沒有睿王,得去駐扎在燕郊的軍營。”
寶怡點了點頭,有些犯難的說
“正是,爹爹回京這兩個月來,我們只在王府見了三面,后來他就去軍營駐守了,那營地我知道在哪,不過,比回王府還要遠,一來一回不知多久,我們要是走過去,恐怕晌午才能走到。”
顧瀾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只錦繡錢袋,掂量了一下,問“寶怡,東市在哪”
她有鈔能力
半個時辰后,掏出兩枚東珠一大把金葉子的顧瀾,翻身騎上了一匹雪白駿馬,輕輕一拍,駿馬四蹄飛揚,箭矢般跑了起來,驚得周圍百姓連連回頭。
“那是誰家的公子,敢在路上如此囂張”
“你看清了嗎,他生的格外好看”
“顧瀾,你慢一些”容寶怡顧不得戴上頭紗斗笠,連忙在身后呼喊。
百姓頓時作鳥獸散“定遠侯府的顧瀾,諸位,快逃。”
東市買駿馬,順便又在隔壁店鋪買了鞍韉和轡頭,折合到現代,顧小侯爺半小時購物五輛豪華越野車。
幾人都會騎馬,只有容允浩年紀太小,被容珩一臉冷漠的扔到自己馬后,五人四匹馬,飛一般直奔城外。
至于衛承淵,顧瀾沒去管他,他總是有辦法追上來,就算不來也沒關系。
秋風寒冷,打在容珩的臉上,卻讓他臉上的冷意一點點散去。
容珩太久么有如此暢快的馳騁。
他記得皇宮有御用的跑馬場,先帝會將他放在身前,親自帶著他騎羌戎送來的汗血寶馬。
還有一次睿王入宮,笑著看他與容珞兩人在校場上騎了很久。
那天,似乎也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酣暢淋漓,什么都不用去想,蒼茫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
顧瀾從前騎馬的次數也不多,于是略微適應了一會兒,落到了眾人身后。
容珩回過頭,逆著瑟瑟秋風,月白的衣襟鼓風,清冽的聲音伴著風傳入耳畔
“顧瀾,還不快一些”
顧瀾抬眸看向他,失神了片刻。
少年的衣衫獵獵飛揚,發帶舞動,墨發幾縷散落在寒風之中,眉目之間仿佛攝入萬千星辰,耀眼奪目,薄唇上挑著一抹清淺的弧度,疏離卻又清傲。
她仿佛看見了那個昔日整個燕京城,最明亮恣肆的五皇子。
“來了”顧瀾一夾馬背趕了上去,與容珩并肩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