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該高興,終于確認小五是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還是該擔心
容珩的確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可顧小侯爺,是個男子啊這做的是什么孽
念夏心中糾結的要命,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得為容珩試探一番。
“小侯爺喝醉了,我來照顧他,你去給容珩加點熱水,告訴他,那水真的很涼,沒病就別瞎泡,要是真難受,不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
游鷹疑惑的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是什么意思”
“你告訴他,他懂。”
念夏說著,就要推開房門走進去。
游鷹下意識攔住,輕聲勸道“坊主,那個顧瀾的確喝醉了可是,您的藥毒性未解,還是多休息休息,就讓屬下來照顧她吧。”
念夏抬起眸子,眼眸纏綿而勾人,淡淡的說“我就是要找這小童子雞解個毒,又如何”
她的話聽起來無謂而隨意,仿佛隨口的玩笑,游鷹卻知道她是真的能做得出。
游鷹的眼底劃過一絲鈍痛,沉聲道“主子說了,這三日您不能待客。”
念夏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團扇,這張艷麗妖冶的容顏好像永遠都帶著魅惑的笑,青蔥似的指尖,輕輕地點了點游鷹結實而寬厚的胸膛。
“游鷹,你跟我多久了”她俯下身,在他耳畔問道。
游鷹的呼吸微微凝滯,念夏靠的太近,那低聲細語仿佛貼著自己唇邊傳來,透著檀香的口脂,似乎要印在他的下巴上。
游鷹猛地閉上眼睛,單膝跪地,肅然道“六年零二十三天。”
念夏沒想到他記得這么仔細,驚訝了一下,道“你倒是記得清楚,六年,那真是很久了。”
“是坊主您給了屬下一口飯吃,主子救了屬下一條命,屬下的命,是您的,也是主子的,屬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游鷹低著頭說,他仰起頭,便能看見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容顏,也就暴露了眼底深深的愛慕,所以他不能仰頭。
念夏笑了,有別于尋常女子的沙啞聲音,更是勾魂奪魄
“你怕什么抬起頭,看我。”
“不,不是怕。”游鷹抬起頭,呆呆的看著眼前美艷似妖的女人,努力克制著眼中的戀慕,薄唇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
念夏微微低頭,聲音縹緲如云煙霧氣,芙蓉面上染著淡淡的嫣紅,越發魅惑入骨“念夏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看我的,都是想睡我的,游鷹,你不想嗎”
游鷹覺得主子說的沒錯,他是個蠢人,此時聽著念夏的話,覺得心里刀剜似的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咬緊牙關,眼眶微微發紅,扣在地上的手背暴起青筋。
念夏看著他這幅樣子,搖了搖頭
“你若是想,又不是沒有機會,我是老鴇,也是娼妓今日若小五不在喜鵲街,毒解不了,與其便宜了那下毒的窮書生,說不定我就找你了。”
“屬下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愿還好容珩碰巧在這邊,否則,還得玷污了游鷹你的清白身子。”念夏開玩笑似的語氣。
他只是覺得念夏說的不對。
他喜歡念夏,不管她是什么人,是風塵女子還是公主郡主,都喜歡;
不管她是不是所謂清白的,都喜歡。
喜歡到不敢觸碰,聽她那么說自己,他只覺得無盡心疼。
游鷹猛地抬起頭,眼中一片猩紅,一字一句的低吼
“屬下不想誰也配不上您,娼妓又如何,在屬下心中,您比任何人都干凈也比任何人都尊貴”
念夏怔了怔,望著跪在地上快要哭出來的男人,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張溫柔而清秀的笑臉,耳邊,響起了一聲聲輕快的話語。
“公主,在掖庭又如何,在荷兒心中,您永遠是這世上最尊貴,最干凈的人。”
“公主,這是奴婢和五殿下一起為您做的蜜棗糕,您從前最喜歡吃了。”
“公主,奴婢死了以后,您就忘了奴婢吧。”
她如何能忘,她會一直念著。
那個替大燕公主死去,死后,還要背負背主罵名的宮女,名叫夏荷。
念夏的夏,是夏荷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