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顧瀾安然無恙的回來,子衿又氣又急,要不是見天色已晚,顧小侯爺又真的很困的樣子,她恐怕能嘮叨半宿。
拿一個糖人就想哄她子衿逐漸暴躁。
顧瀾直接抱住子衿不撒手,閉著眼睛囈語道“子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今天還遇見個又大又白的女人什么時候你也可以”
子衿“什么又大又白”
擷芳殿外,跟隨顧瀾回來的衛承淵抱著劍,閉眼倚在一根暗處的梁柱下。
他的眼前還是顧瀾望著那些煙花的樣子,雖然是為容寶怡準備的,但是瀾瀾也笑了,他就格外高興。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衛承淵猛地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眸中迸發出一道暗芒。
幾片黃葉飄落,衛承淵猶豫片刻,持劍掠出了顧瀾居住的庭院。
鐘粹宮。
“你可看清,阿淵真的在顧瀾的屋外”
錢貴妃看著跪在腳下的蒙面人,面容震怒,眼底帶著驚慌與怨恨。
“千真萬確,屬下親眼所見,阿淵抱著劍跟在顧小侯爺和小世子身后回了擷芳殿,他躲在暗處,似乎在保護顧瀾的周全。”
錢貴妃身體晃了晃,差點暈倒過去。
她咬著牙喃喃道“誰也好,阿淵,你可以不喜歡本宮,喜歡別人,可是為何,還是與定遠侯府扯上了關系,還是和顧瀾扯上了關系”
錢貴妃定了定神,看向貼身宮女“今日祁俊放課后來找本宮,說顧瀾伙同小世子和長樂縣主三人,一起逃學了”
“何止啊,二殿下說,顧小侯爺帶長樂縣主去見了睿王爺,還有那容五公子也跟著一起出了宮,寧安公主為他們打掩護呢。”
錢貴妃的瞳孔一縮,眼中閃過幾分算計,道“容五也出了宮”
“是啊,看來這顧小侯爺在宮外無法無天慣了,如今居然敢違抗圣旨。”
錢貴妃攥緊了拳頭,冷笑一聲,道“容珩這是找死。”
天色尚且昏暗,燕京城門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打開。
容朔身著一身玄甲,頭戴金盔,猩紅的披風在秋風中獵獵狂舞,面容肅穆而淡然。
他身旁,唯有唐戰一名親衛跟隨,之前帶回來犒軍的將士們,則被留在京城。
昨日顧瀾他們來找他,說百戰精銳被調回在京城,會削弱邊境兵力,也是在浪費人才。
容朔知道他們說的沒錯,可是,他其實很希望這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卒,能一直留在京城。
這樣,他們就能一直活下去了。
他抬起頭,看向遙遠的只能看見一道朱紅的皇宮。
帝王之心不可捉摸,可是至少,容璟給這些沙場歸來的將士們一個好的歸宿,至少,他勵精圖治,是個合格的皇帝。
容璟無論如何對他,他的心里都還能記得他們還年少的樣子,記得還是太子的皇帝溫潤明朗,傲然立于朝堂之上的樣子,也記得容璟剛登基時,對他說皇兄,你做睿王,朕放心。
他是大燕的睿王,會忠君衛國,永遠守護著這片土地。
因為南境路途太遠,所以容朔和唐戰身后,并非一人一馬,而是一人三馬,每匹馬都馱著許多輜重。
“王爺,此去南境輾轉數千里,一切要小心啊。”
容朔面前,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將軍,此刻紅著眼眶說道。
老將軍身后是一眾交接的兵卒,都俯跪在地上,一個個在寒風中被吹的眼睛發紅,臉色也通紅。
“李將軍,京中之事,就交給你了。”容朔沉聲道。
老將軍點了點頭,努力挺直著腰板,顫巍巍的從懷中取出一只油紙包“這是,芙蓉讓老夫帶給你的,說叫你趁熱吃了。”
紙包散發著騰騰熱氣,容朔握刀的手微顫,接過紙包,輕輕地扯開一角打開,里面,是一顆顆剛炒好的糖炒栗子。
容朔的喉頭微哽“多謝二叔。”
老將軍姓李名步,是王妃的二叔。
容朔撿出一枚栗子,仔細的剝了殼放到嘴里。
甜糯的味道,是他的妻子親手做的,他吃了栗子肉,將栗子殼攥在掌心不舍得扔掉。
老將軍揉了揉眼睛,又道“王爺,芙蓉還讓老夫轉告您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