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這群弓箭手不敢和剛剛的蒙面人一樣沖進院里。
他們害怕沖進去被顧瀾一個個解決,于是只敢在圍墻上不停放箭。
不過,這群人的箭準頭卻比一開始的箭雨要高許多,顧瀾撿起一支箭,發現箭尖是三梭形狀,帶著倒刺和放血槽,而一開始那群人,用的是普通的錐形箭。
“這是兩撥人”
顧瀾低聲自語,神情仍舊不慌不忙。
蒙面人們也不知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首領已經被絳曲殺了,聽見絳曲的話,一邊躲避著箭,一邊更加急切的尋找顧瀾。
顧瀾隨手解決了一個倒在自己身邊的倒霉蛋,就聽見容珩喊道“小心”
她沒有回頭,直接身影急退,躲過一刀,反手一劍捅出。
偷襲的人應聲倒下。
然而,一道破風聲從耳后傳來,顧瀾已經被逼到一個死角,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那些無差別的漫天寒光。
她只好扭轉身體,揮動龍泉寶劍抵擋。
射中就射中吧,她已經避開了關鍵的要害。
“噗嗤”
箭入皮肉的聲音,伴隨著容珩的一聲悶哼。
他飛身前來,揮刀替她擋住了致命一箭,自己的肩膀卻被一支利箭貫穿
滾燙的鮮血飛濺到顧瀾臉上,她看著容珩捂住肩膀單膝跪到地上,俊朗而淡漠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瞬,然后退到一旁,一手用力折斷了箭桿,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顧瀾睜大眼睛,剎那間,一雙原本冷靜中透著戲謔的眸子,染上一層嗜血的紅光
如果說剛剛的顧瀾殺人的時候,還帶著輕松的戲弄,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一舉一動如同鬼魅,那么現在的顧瀾,就化身成了令人顫栗的殺神
容珩支撐起身體,反手甩出一支箭弩,解決了試圖靠近顧瀾的蒙面人,然后說道“我沒事”
沒等他說什么,顧瀾已經抬起了充血的眸子。
她手中飽飲鮮血的龍泉寶劍被拋出,化作一道寒光,驚掠而去。
“啊”
只聽一聲慘叫,剛剛躲在墻頭射中了容珩的蒙面人,已經被一劍貫穿心臟,栽了下去。
那人就死在絳曲身旁,嚇得他后退了幾步,再往院內看去,顧瀾居然又一次詭異的消失了
緊接著,他身邊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顧瀾已經無聲無息的攀上墻頭。
一個,一個,并不是追求結果的一劍斃命,而是毫無章法的揮刺。
她白皙清秀的面容落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衣衫染血。
容珩抬起頭看向那道穿梭變幻的身影,皺起了眉頭,撿起地上的一把斷刀,站起身,替顧瀾擋住一路上飛來的暗箭。
他看見顧瀾剛剛寧可被劃破衣衫也不愿意沾上鮮血的樣子,可是此刻,她卻毫不在意。
泛著金芒的龍泉寶劍帶起一道道血花,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只能聽見一聲又一聲急促的慘叫和倒在地上人的哀嚎。
絳曲被顧瀾的氣勢駭住,眼睜睜看著她靠近,身子仿佛被釘在原地般一動不動。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戰場時候,那恐怖的場景。
出征前還與他說話的左谷蠡王,他心目中王庭最勇武的存在,在萬軍叢中,被那騎著重甲鐵騎的黑甲將軍,一槍挑飛。
那人攜幾百鐵騎,就將近萬的戰陣貫穿來回,讓他們只能落荒而逃。
后來,他才知道,那就是燕國的兵馬大將軍,定遠侯顧承昭。
那時他才十幾歲,他永遠也忘不了顧承昭那張染血的面孔。
而現在,顧瀾的身影和顧承昭融合在一起,讓絳曲膽寒。
“快,快撤”
眼看著顧瀾的身影逐漸靠近,旁邊的護衛的呼喊讓絳曲回過神,他甚至顧不得周圍的人,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去。
他不知自己逃了多久,身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直到發現顧瀾并沒有追來,他才虛脫的癱軟在地上。
顧承昭的兒子,和顧承昭一樣可怕
死傷的那些羌戎勇士的身份瞞不住太久,只要一看尸身,就能發現模樣和中原人不一樣。
他得去找多吉,然后趕緊逃出京城,逃出燕國。
一想到帶了死了那么多人,居然只有自己一個逃了出來,絳曲就無比悔恨。
那個白天還帶著他們逛街的小白臉,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