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跟在他身后離開,回頭道“妙嫣,改日見。”
容妙嫣剛剛找到的支柱就這么走了,她沒來得及拉住顧瀾,驚訝的望著倆人并肩離開的背影,嘟囔道“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怎么覺得你吃的很高興啊。”
這個時辰宮門已經下鑰,容珩回瀟湘宮,顧瀾則住一晚擷芳殿。
她拉住他的衣袖,低聲質問“珩兄,你騙我。”
容珩一愣“我騙你什么了”
“你之前說自己不知道蘇皇后是什么病,可是剛剛你戴面具不是因為怕蘇皇后認出身份,而是因為你之前就給她診治過,戴面具,是為了讓她認出來,所以,蘇皇后才讓妙嫣信任你。”顧瀾說道。
容珩他好像,的確裝作不知道蘇梔雪是什么病來著,但那都是中秋節的事了,當時,自己甚至想干脆不再管蘇梔雪的死活。
怎么顧瀾現在還記得。
他卡頓了一下,垂下眸子,很乖的為顧瀾解釋
“蘇梔雪的病,的確是心疾,風寒入體,血液供給不足,導致呼吸困難咳血五年前,我曾給了她一個藥方,兩年前她的病情加重,藥方又換了一個。”
顧瀾恍然大悟,唇角揚了起來“所以無論如何,哪怕妙嫣不答應幫你,你其實也會救蘇皇后的,因為三皇子。”
容珩哼了一聲,沒有應答。
蘇梔雪是三皇兄在世時唯一在乎的人。
顧瀾則看著少年靜默而清朗的面容,心想,容珩是她見過最溫柔的小男生。
次日清晨。
容妙嫣一晚上都守在蘇皇后的身邊,直到皇后又一次醒來。
“水”蘇梔雪的聲音微不可聞。
容妙嫣立即醒過來,動作輕柔的將蘇梔雪扶起來,倒一杯溫水親自喂給她,聲音是一夜未眠造成的沙啞
“御醫說了,只要您能在一天之內醒來,便沒有了性命之攸,還好您醒了。”
蘇梔雪神情微動,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安慰性的笑容。
妙嫣看著母親沒有血色的面孔,眼眶一酸,哽咽的問“母后昨天為何要做傻事,一切等我回來不好嗎難道您舍得棄妙嫣而去”
蘇梔雪搖了搖頭,斷斷續續的問道“你你說服了容璟”
“是,我對父皇說,我愿意代替陸秉心的用處,和蘇家抗衡,父皇已經答應讓我觀風吏部,在韓安德手下為官,所以母后,從今往后我保護你,也保護自己。”
容妙嫣說著,一張精致艷麗的小臉充滿銳氣。
蘇梔雪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她抬了抬手,想輕輕地撫摸妙嫣的臉頰,卻沒有什么力氣。
妙嫣將自己的臉湊過去,聲音堅定而溫潤“我知道母后要說什么,不必為我擔心,這條路是我自己的選擇。”
蘇梔雪含著淚,點了點頭。
“對了,母后昨晚那么輕易就相信了那個藥方,可是認識給你把脈的大夫”
妙嫣想起昨晚蘇梔雪看向容珩信任的眼神,如果不是如此,她還不敢相信容珩。
蘇梔雪的聲音很是虛弱“我我這心疾已經得了有十年,御醫曾經斷言,我活不過五年五年前,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神醫忽然出現,將一個方子給了我,兩年前,也是他又一次出現,給了我一張新的藥方。”
所以,母后的病一直都是容珩暗中在治甚至是他為母后續了五年的命。
他戴面具不是為了隱瞞身份,而是告訴母后他還是之前的神醫
他十歲時候就醫術那么好了
自己之前的種種質問,可真是丟死人了
然后,妙嫣意識到了一點怪異之處,皺眉問道“母后不知道他是誰,就相信他的藥方”
“病急亂投醫罷了要么試一試,要么就是等死。”蘇梔雪聽到這話,表情有一絲的不自然。
容妙嫣仍舊擰緊眉頭,墨色的眼眸透出一抹威儀“不,母后,你有什么瞞著我的您是個小心謹慎之人,絕不可能輕信一個陌生人的藥方,難道,您知道他的身份”
蘇梔雪表情一變,蒼白的臉上泛起潮紅,猛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