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前幾日感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就沒有來參加除夕宴會,所以顧侯爺現在恨不得立即結束慶典和午宴,回家看望夫人。
過了一會兒,眾人基本都已經到齊,顧瀾甚至見到幾名奇裝異服的異域人,并不是羌戎那樣的大部落,而是北境一些小族的使者。
隨之前來的,還有梁國等小國的使臣們,也都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
當世有魏國和燕國兩大國并立,兩國周邊,還有梁國、兆國等四五個小國,這些小國十來年可能就換了好幾個國號和皇帝,更迭繁亂,按照與魏燕距離,劃分與兩國的親近關系,離燕國近的,就跟燕國關系更好,反之亦然。
大多時候,小國們誰都不敢得罪,歲幣朝貢都繳納雙份。
此次,他們的使臣也有自己的座位,還都帶了禮物給燕國。
偏殿的舞姬歌女們早已準備妥當,偌大的中和殿金銀玉器擺放排列,散發著耀目光芒,將大殿映襯的更加輝煌。
終于,時辰到了,太后在容璟攙扶下走了進來。
張奉才緊隨其后,道“皇后此前說要在佛堂為大燕祈福七七四十九日,不能間斷,所以今日慶典,并未前來。”
容璟坐到了御座之上,一身威嚴的黑金色龍袍,卻被他穿出幾分妖異,他頭戴著金龍冠冕,望著臺下泱泱官員,露出溫潤的笑意。
驀地,容璟看見了跟顧瀾坐在一起的容珩,眼底閃過一絲說不出的冷芒。
容璟身側下方的位置,端坐著鳳冠霞帔,看起來很是端莊的太后蘇馨玉。
就在容璟要宣布開宴時,殿外傳來兩聲高昂的通報。
“魏國使臣元祿到”
“睿王麾下偏將軍求見”
“宣。”容璟的桃花眼幽深,琉玉貫珠輕輕的搖晃著,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兩名男子一起走進乾元殿。
換了一身藏青色燕國武將官服的唐戰走到階下,黑臉嚴肅,單膝下跪抱拳“微臣大燕南境邊軍偏將軍唐戰,拜見陛下。”
“唐將軍為國浴血奮戰,屢立戰功,是我大燕驕傲,張奉才,給唐將軍賜坐。”
“謝陛下隆恩。”
唐戰回京了,他是睿王的親兵統領,也是邊軍偏將軍。
顧瀾想到昨晚容珩跟自己說的話,睿王派人回京,是求皇帝撥糧至南境賑災,而最適合跟唐戰一起運送糧食回南境的人,是蘇子霄。
此事本來不該睿王管,可他仍舊派了唐戰回京請旨。
要么,就意味著南境的饑荒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要么,就是睿王憂國憂民,不忍百姓受餓。
無論是哪種原因,王爺插手災荒一事,終究是逾矩之舉,會引得皇帝不快。容朔不知道嗎,他肯定也清楚身為大燕睿王,他一直努力守護著這個國家,哪怕會得到皇帝忌憚,群臣猜疑。
燕國軍力強盛,鐵騎無雙,但始終沒有魏國富裕,這也是魏國雖然一直被睿王壓著,卻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蹦跶的原因。
他們有鈔能力,打輸了再多次,都能重新整頓,可是燕國要是輸了一戰,就得傷筋動骨。
經歷了兩次大捷的燕國,其實并未得到太多回報,短時間內,燕國也沒錢和糧草再發動戰爭。
唐戰沒有一上來就說南境的事情,他被安排在了武將一行里,跟顧瀾離得不遠。
他看向四周,發現寶怡和容允浩后,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無聲的說“末將見過縣主,世子。”
跟唐戰一起進殿的,是一名身著淡黃色蟒袍,容貌英俊,但面色有些蒼白虛弱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沒有下跪,只是行了行禮,不卑不亢的道“外臣元祿,見過燕皇陛下。”
顧瀾特意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元朗,那個陰柔俊美的魏國太子,見到元祿出現后,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光亮,難掩激動之色。
“元祿是什么人你看,元朗很高興。”顧瀾問道。
容珩想了想,道
“是魏國皇帝最小的弟弟,封號康王,在魏國執掌部分財權,以風流王爺出名,用來出使燕國算是大材小用。元朗之所以高興,可能是因為看見元祿是使者,意味著魏國還很在意他這個太子。”
顧瀾眉心一動“他是魏皇最小的弟弟,你也是皇帝最小的弟弟。”
容珩說“我跟元祿不一樣。”
顧瀾點頭“自然,你比他年輕比他帥。”
“帥”容珩蹙了蹙眉,反問。
“好看。”顧小侯爺笑瞇瞇的說。
容珩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很不客氣的承認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