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抿了抿唇,冷笑一聲。
他本來就很少笑,每次一笑,格外滲人,眼睛像是寒夜里的星星,冒著冷銳的光。
“你還想讓我給你治病做夢吧你。”容珩一字一句的說。
“啊,我是在做夢”顧瀾拍了拍自己的臉,裝傻,“那就好。”
“顧瀾”容珩厲聲道。
他扣著顧瀾肩膀的手緊了幾分,眼神冷的像凝固的堅冰,是再溫暖的陽光也暖不化的。
“容珩,我們有話好好說。”顧瀾定了定神,語氣放緩了下來。
“珩兄,我知你自幼過得不好,容,念夏走后,宮里就剩下你一人,還有個狗皇帝在逼你,你沒變態已經很勵志了,其實就是這個原因,你才會把我對你的一點好,當成喜歡。
你說過的啊,你厭惡女子乃是裝的,是念夏,和夏荷,還有你娘保護了你,你怎么會喜歡男子,你才是應該早日給我找個,嫂子的人我們是兄弟,我們不能好好做兄弟嗎”
容珩眼底的幽光,暗淡了下去。
他手中的燈,燃了一晚上,終于熄滅了。
少年張了張口,聲音染上了一抹沙啞
“不能。
顧瀾,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是她先來招惹他的。
容珩拿著燈的手攥成了拳,另一只手則支撐著樹干,紅了眼睛。
“我”顧瀾低下了頭,心里亂的厲害。
“護著我長大的人,的確都是女子,我很感激她們,”容珩雙眸暗淡而平靜,淡然地說,“可是我喜歡的,是你,你不會有什么嫂子。”
他的語調,微微泛起一絲哽咽。
“你是男子又如何,我就是喜歡,這不是感激,不是誤會,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輩子。”
容珩的話就像一粒粒小石子,在她的心里砸起圈圈漣漪,許多小石子落下,心就再也無法平復。
顧瀾看著他墨一樣濃郁的黑眸,心臟酸酸澀澀的皺成了一團。
她知道,容珩是個很倔強,又很驕傲的人。
他雖然總是從容淡然的模樣,又總被自己整破防,可是,他在那么小的時候,就已經背負起來那么多沉重的事情。
即使這樣,都沒有改變他一顆赤誠炙熱的心臟。
他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她不應該騙他的。
“容珩,其實我是”
顧瀾咬了咬牙,決定告訴容珩自己的身份。
至少別讓他繼續被自己騙
“我”她努力在腦海中組織著語言,感受到自己腰帶的分量,實在難以啟齒。
容珩看著她面露猶豫的樣子,暗淡無光的眼眸,一點點重新變得明亮。
他的聲音柔和了下來
“瀾瀾,我剛剛不應該逼你,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但是,是我放不下你。我知道你有一點點喜歡我,一點點就足夠,因為以后會變多。若你非要在上面等你長大及冠,我給你治病。”
顧瀾“”
她糾結的是這個嗎
對,
她糾結的就是這個
“容珩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行”
顧小侯爺瞬間化身被點燃的爆竹,炸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看你就是覺得我不行,”顧瀾暴起,揪住容珩的衣領,像是一只暴怒的小獅子,雙眸都睜圓了,“容珩,老子可是京城第一猛男”
容珩定定的看著她,任由她揪著,呼吸慢了半拍,道
“所以,你答應了”
“答應什么”
容珩手中攥著的燈,“啪”地落到地上。
他俯身下來,一只手扣在顧瀾的腰身,熟悉的氣息靠近,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顧瀾凝視著他,舔了舔嘴唇,覺得自己還沒感覺出什么味兒呢,他就親完了。
容珩眉眼飛揚,映著晨曦萬丈,他的笑容那么明亮,漆眸染著碎金般的光。
“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