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左肩中的箭似乎有毒,毒性雖然微弱,卻已沁入五臟六腑”
顧瀾看著床上的容朔,她從沒見過這個男人如此虛弱的模樣,他的嘴唇青紫,的確是中毒所致。
容朔和容珩有些像,顧瀾咬了咬唇,偏開了自己的視線。
一名將領連忙道“那怎么辦趙軍醫,你快解毒啊。”
“可是,卑職不知道王爺中的,究竟是何毒。”軍醫咬著牙說道。
“我已經與其他幾位軍醫討論過,與此毒呈現出癥狀相似的毒藥有三種,因為王爺這箭中的不深,所以短時間內并不致命,可是,我們不知道是什么毒,也就沒辦法解,這毒古怪,在一點點蠶食王爺的精氣神。”
顧瀾皺著眉頭,啞聲道“不能截肢我的意思是,不能把王爺中毒的胳膊砍掉,防止毒性蔓延嗎”
“不可,”軍醫搖了搖頭,“王爺如今身體極其虛弱,要是再斷一臂,必死無疑,而且這毒雖淺,卻極其綿細,砍不砍胳膊都阻止不了它蔓延。”
“難道要我們看著王爺沒死在戰場上,卻被毒箭害死嗎”唐戰悲痛的說。
“或許,咱們去問魏君濯,箭是他們射出來的,他們肯定知道是什么毒。”一名將領小聲說道。
容朔聽到他的話,雙目忽然睜大了幾分。
“王爺可是要說些什么”眾人連忙噤聲,齊齊看著他。
“不,必。”
容朔艱難的開口,只吐出兩個字。
唐戰跟著容朔這么多年,最了解他的心思,沉聲道
“魏軍一般不會在箭頭涂毒,就算涂毒,也是金汁一類,不會是連趙軍醫都不知道的毒藥,這毒藥,應該是某個弓箭手私自所為。
且不說魏君濯或許根本不知情,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告訴我們他告訴了,我們也不敢相信。”
眾人聽了他的話,也歇了要去求魏君濯的想法。
“將軍,卑職記得軍中還有兩名軍醫,跟著李將軍去了蒼風港,”軍醫忽然靈光一現,說道。
“其中,老吳的醫術比卑職好一些,或許他見多識廣,能分辨出此毒究竟是哪個,只要確定,這三種毒都是比較好解的。”
“看來,只能等他們回來了。”
床榻之上,容朔忽然動了動手指,看著眼前的顧瀾。
顧瀾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讓他看清楚自己,又輕輕地說
“容珩也來了,他就在趕來的路上,你不能有事。”
“好,”容朔虛弱的,斷斷續續的開口,“軍中,事務皆,交給,顧小兄弟。”
他還未說完,眉心一皺。
“王爺的傷口崩開了,快,為他止血”軍營忙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圍著的眾將,道,“此處有卑職在,諸位將軍不必擔心,卑職必盡心竭力護王爺安康。”
唐戰跟軍醫交換了眼神,點了點頭,轉過身,正色道
“王爺剛剛所說的話,諸位都聽見了吧,軍中事務,暫且交給顧小侯爺執掌,王爺所言,唐戰自是遵從,諸位若也無異議,便回營各司其職吧,還需警惕魏軍夜襲。”
“我等謹遵王爺之命。”
唐戰既是睿王的親衛統領,又是軍中偏將軍,李元駒與肅翊不在的情況下,他站在了顧瀾這邊,其他人也就不會質疑。
何況,今天如果不是顧瀾帶著假扮的定遠軍出現,睿王也救不回城,如今邊軍上下,都很欽佩顧瀾。
唐戰看向那神情堅毅的少年,內心不由安穩了許多。
唐戰之前跟顧瀾不對付,可是,自從顧瀾闖過障礙場后,他就摒棄了自己的敵意與輕視,現在危急時刻,他更知道自己該相信誰。
“末將告辭。”
“卑職也告退。”
唐戰又道“王爺中毒一事,諸位萬萬不可讓外人知曉就說,王爺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需要好生修養。”
“這我們自然省的。”
顧瀾眼睜睜看著容朔再次陷入昏迷,咬了咬牙,也走了出去“我出去看看。”
已經深夜,滿天繁星璀璨,空氣中,還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遠處的城頭,有將士在巡邏警惕,防止魏國大軍夜襲,也有士卒們因為受傷而壓抑發出的嗚咽。
安靜的時候,才能想起白天出現的問題。
“世子在想什么”